鯉江邊一個人影連走帶跑地遠遠過來。
人影跌跌撞撞,好像不大正常的樣子。
藉著月色看去,竟好像是瘋女人趙紅玫。
月色下江水鋪滿魚鱗似的波光, 腥臭味在夏夜的悶熱中發酵蒸騰。
趙紅玫就在這樣蒼白髮臭的月光下邊走邊跳,還穿著之前那件寬鬆肥大又破破爛爛的豔紅色短袖,腳上的鞋不知道在哪裡走丟了一隻, 披頭散髮。
她看起來心情極好,邊前進還會扭動身體轉圈擺手,像在跳那種常見到的老年廣場舞,只是歪歪扭扭, 整個人顯得十分怪異。
在深夜郊外的江畔看到一個這樣邊跳舞邊前進的人影, 實在是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肖點星頭髮差點豎起,幾乎要尖叫,被董鹿一把捂住嘴。
“她不是已經回孃家了嗎?”董鹿小聲道,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算是跑出來, 難道不該回小堃村麼?”
薛清極眯著眼瞧著那個瘋瘋癲癲的身影,腦海中薛國祥和唐芽在飯桌上交談的模樣又浮起。
——“那女的看來是瘋得厲害, 邊走邊跳舞,怪可憐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裡苦才衝著江裡去, 她家裡人在幹什麼,也不看著點兒。”
對話一清晰, 記憶中模糊的面孔也跟著清楚不少。
這對夫妻倆雖是仙門劍修, 外貌卻與尋常人家的父母無異。薛國祥兩鬢已略微發白,唐芽眼尾也有淺淺的皺紋,或許是因為有個呆傻的兒子, 兩人比同齡人看起來更老些, 但給孩子夾菜時依舊眼中帶笑。
——“臭小子,專門給你買街口那家豬耳朵回來涼拌, 多吃點兒!”
肩膀被人拍了拍,薛清極猛地回過神, 嚴律咬著煙看著他,皺著眉:“想啥呢?喊你也沒反應。”
“……想起些這軀殼以前的記憶,”薛清極慢慢道,“薛家夫婦之前在江邊看到的瘋女人也是邊走邊跳,應該就是趙紅玫。”
嚴律多瞧了他兩眼,這人天生彷彿就是副笑模樣,看不出是個什麼想法:“先跟過去看看她想幹什麼,這二半夜的跑江邊兒,哪怕是個瘋子也不正常。”
都是身上有些修為的人,悄默聲地接近個瘋子並不是什麼難事。
趙紅玫跳著古怪的舞蹈沿著求鯉江跑得飛快,嚴律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本想看她要在哪裡停下做些什麼事情,卻沒想到這女人來到槐樹附近,一個磕巴都沒打,向前一躍就直接跳進了江裡。
身後一行人壓根沒反應過來,愣了半秒,趙紅玫已經開始朝著河的更深處游去。
“她想自殺?”胡旭傑驚了,“不對呀,她會游泳,跳河自殺能行嗎?”
嚴律朝著江那邊跑:“就算她會游泳,那江裡的水溺子也不會讓她遊起來!”
他說完就要跳下江,沒想到隋辨竄得比他更快,蹬掉鞋人就進了江裡,一個猛子扎進水中,再出來時已經到了趙紅玫身邊兒。
“插個鰭就是魚啊,”孫化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