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有意無意地躲開。
嚴律以為是這位仙門弟子終於發現人與妖終究不同,但薛清極又從不躲開嚴律拍他臉頰時的手。
妖皇一貫喜歡逗仙門正經人,與照真拌嘴,坑小仙童的師兄印山鳴當勞力,對小仙童那張愈發俊朗的臉連拍帶掐,玩兒的十分順手。
忘記是什麼時候哪一次,嚴律不經意地拍完他的臉抽回手後看了一眼,見薛清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同。
他已記不清那具體是什麼表情,只感覺仍有笑意,卻又有無奈和酸澀混雜,擰成一個十分古怪的模樣。
嚴律並不理解那轉瞬即逝的情緒,只是從那天開始,他發現自己不大能把薛清極當做瀰瀰山那些小崽子一樣看待,他甚至和鉞戎那些跟隨左右的侍從也不一樣。
妖皇沒再主動擁抱過小仙童,直到後者身死魂裂那天,他接住從境外境併攏的裂口中擠出來的半個身體。
那倒也算是個殘缺不全的擁抱了。
地鐵離開市中心站,又向前行駛了兩站距離,終於到了他倆需要下的站點。
報站的聲音響起嚴律才從混亂的記憶中驚醒,趕緊扯著薛清極下車,倆人十分狼狽地擠下來,前腳落地後腳車門就關上了,好懸沒坐過站。
身上還殘留著擠在一起時的感覺,嚴律有點兒莫名的煩躁,想抽菸又礙於是地鐵站內忍住了,邊帶著薛清極朝扶梯走邊沒話找話:“從這兒出去,走個十分鐘就到你……到薛小年家了。仙門那邊兒也有地鐵口,你以後可以坐地鐵或者打車來回。”
薛清極卻斬釘截鐵:“不了,何時妖皇買下一截車廂何時我再坐,我從沒被擠得險些站不住腳過,這次受教了。”
嚴律當自己沒聽到買車廂的瘋話:“也還行吧,擠得也沒那麼厲害。”
薛清極看著他,默默地將手裡的塑膠袋舉了起來。
他吃剩下的幾個蜂蜜蛋糕被擠得像是經歷過真空壓縮,個個兒不成模樣。
“剛才和你擠著站,我忘了自己還拿著袋子,”薛清極的表情十分複雜,“想起來時卻發現它就沒掉下來,一直被擠在我身側。”
嚴律看著塑膠袋裡受盡委屈的蛋糕,又看看薛清極,繃不住笑了。
劍修顯然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拎著塑膠袋扔也不是吃又下不去嘴,竟然顯出些許無措,看到嚴律幸災樂禍,也無奈地笑了。
倆人一路笑到走出地鐵站,引來周圍人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也不大在意,站到外邊兒的街道上後嚴律才問:“但實話實說,現代科技還挺不賴。”
薛清極回頭看了一眼在地鐵站習以為常穿梭的人群,又看了看四周高樓建築,對嚴律笑了笑:“想要光亮的時候自己就可以按開關、想去什麼地方就可以邁開腿的塵世,總歸是好的。”
薛家的房子在一個老小區,是以前是薛國祥還在廠裡上班時分的房子,後來廠子效益不好薛國祥被迫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