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想要抽手,一邊抬頭看向蚩尤。蚩尤臉色蒼白,身子僵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西陵珩緊緊地咬著唇,用力地抽著手,藤蔓卻是越纏越緊,眼看著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西陵珩一咬牙,揮掌為刀,砍斷了藤蔓,躍下玉璧車,走向少昊。少昊看到她,微微而笑,一邊快步而來,一邊輕聲說:“阿珩,我是少昊。”
明明見到這般出眾的少昊很歡喜,可是那藤蔓卻似乎纏繞進了心裡,一呼一吸間,勒得心隱隱作痛。阿珩匆匆對少昊說:“我們下山吧!”
“好。”少昊很乾脆,向阿珩伸出手,她遲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他拉著阿珩跳上玄鳥,玄鳥立即騰空而起,少昊站在半空,對王母行禮,“多謝王母成全,晚輩告辭。”
玄鳥展翅遠去,阿珩回頭望去,桃花樹下,落英繽紛,蚩尤一動不動地站著,仰頭盯著她,唇角緊抿,眼神冷厲。
五.家人
青陽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桑林,“你覺得少昊如何?”
早上四哥已經問過這個問題,可阿珩沒有辦法用同樣的答案去敷衍大哥,只能認真思索著,卻越思索越心亂。
青陽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阿珩的答案,不過,這也是答案的一種。他輕聲笑起來,“少昊他非常好,只要他願意,世間沒有女子捨得拒絕他。”阿珩的臉慢慢紅了,青陽轉身看著妹妹,“可是,你就要是世間那唯一的一個必須拒絕他、不能喜歡他的女子。”
阿珩太過震驚,脫口而出,“為什麼?你們不是好友嗎?”
“青陽和少昊是好友,軒轅青陽和高辛少昊卻不見得。你應該知道父王渴望一統中原、甚至天下的雄心,只不準有一天我和少昊要在戰場上相見,殫精竭慮置對方於死地。”青陽唇邊有淡淡的微笑,好似說著“唉,明天天氣恐怕不好”這樣無奈的小事。
阿珩臉上的緋紅一點點褪去,換成了蒼白,“可我還是要嫁給他,因為我是軒轅妭,他是高辛少昊。”
“是,你還是要嫁給他,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對他動心。”青陽輕哼一聲,眼神驀然變冷,“我以為少昊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稍稍留情,沒想到他竟然花費了一整個晚上的心思在你身上。”
阿珩低下了頭,低聲說:“和他無關,是我想多瞭解一點他,主動和他親近,我知道他喜歡酒,刻意用酒挑起了他談話的興趣。”
青陽走到阿珩面前,抬起了阿珩的頭,盯著她的眼睛,神色凝重,“小妹,千萬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他是高辛少昊,是我都害怕的高辛少昊!他不會永遠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仁慈地提醒自己不要把你做了他手中的棋子……”
阿珩眼中有了溼漉漉的霧氣,卻倔犟地咬著唇。
青陽說:“對我和少昊來說,心裡有太多東西,家國、天下、責任、權力……女人都不知道排在第幾位。為了自己,你還是視他為陌路最好。”
阿珩冷冷譏嘲,“真該謝謝大哥為我考慮如此周詳。不知道你究竟是擔心少昊拿我做了棋子,還是擔心我不能做你和父親的棋子。”
青陽默不作聲,好一會後才說:“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這就是事實,誰叫你的姓氏是軒轅呢?”他拉門而去。
阿珩疲憊地靠著榻上,心頭瀰漫起悲涼。母親和四哥總是儘量隔絕著一切陰暗的鬥爭,希望她永遠是自由自在的西陵珩,大哥卻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是姓軒轅、名妭,是軒轅族的王姬。
因為太累,阿珩靠著榻,衣衫都沒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時分,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她匆匆拉開門問侍女,“怎麼這麼吵?”
“有賊子深夜潛入朝雲殿。”侍女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說話的表情和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