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散架了。倒是你才年輕吶。”
“哪裡哪裡。小孩都有三個了。今天就是為了他們才出來買東西的。”
我們彼此寒暄著,說了一通久別重逢的人之間常說的那些話,然後相互打聽著共同的朋友那以後的訊息。過了一會兒,老闆娘突然改變了語調問我道:“你認識阿葉嗎?”我說:“不認識。”老闆娘走到裡面去,拿來了三本筆記和三張照片,交給我說道:
“或許可以成為小說的素材吶。”
我的天性如此,對於別人硬塞給我的材料是無法加工寫成小說的,所以,我當場便打算還給她,但卻被那些照片吸引住了(關於那三張照片的怪異,我在前言中已經提及),以至於決定暫且保管一下那些筆記本。我說:“我回來時還會順道來的,不過,你認識××街××號的××人嗎?他在女子大學當老師。”畢竟她也是新近搬來的,所以她倒認識。她還說,我的那個朋友也常常光顧這家咖啡館,他的家就在附近。
那天夜裡,我和那個朋友一起喝了點酒,決定留宿在他那裡。直到早晨我都徹夜未眠,一直出神地閱讀那三篇手記。
手記上所記述的都是些過去的事了,但即使現代的人們讀起來,想必也會興致勃勃的。我想,與其拙劣地加以添筆,還不如原封不動地讓哪家雜誌社發表出來更有意義。
給孩子們買的海產品,盡是一些乾貨。背上帆布包,告別了朋友,我又折進了那家酒吧。
“昨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不過……”我馬上直奔主題,說道,“能不能把那些筆記本借給我一段時間?”
“行啊,你就拿去吧。”
“這個人還活著嗎?”
“哎呀,這可就不知道了。大約十年前,一個裝著筆記本和照片的郵包寄到了京橋的店裡。寄件人肯定是阿葉,不過,郵包上卻沒有寫阿葉的住址和名字。在空襲期間,這些東西和別的東西混在了一起,竟然神奇地逃過了劫難,這陣子我才把它全部讀完了……”
“你哭了?”
“不,與其說是哭,……不行啊,人一旦變成那個樣子,就已經不行了。”
“如果是已經過了十年,那麼,或許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這是作為對你的感謝而寄給你的吧。儘管有些地方言過其實,但好像的確是蒙受了相當大的磨難吶。倘若這些全部都是事實,而且我也是他的朋友的話,那麼,說不定我也會帶他去精神病醫院的。”
“都是他的父親不好。”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所認識的阿葉,又誠實又乖巧,要是不喝酒的話,不,即使喝酒……也是一個神一樣的好孩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