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被傷害的那個,他錯怪了她!
指甲狠狠掐在肉裡,絲絲殷紅順著掌心往下滴。
“或許。”龍卓然微微一笑,並未把話說清楚。
“卿卿怎麼會喜歡他?”龍淺將手負在身後,輕輕問,像是自言自語。
龍卓然將手中的枯枝一彈,射向草叢深處,轉身淡淡道,“為何不?莫斐嵐對卿卿也算用心了。”
“若用心,就該自己保護她,而不是讓裳姐……弄到這種境地。”
呵呵……龍卓然輕笑一聲,想說話,張張唇,又硬生生嚥了回去,良久,才問,“若是淺會怎樣?”
“一邊為了哥哥抽不開身,一邊喜歡的女子會有危險,若是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龍淺的臉色驀然蒼白,半晌,才生硬地說,“反正我不會犧牲別人!”
龍卓然沉默一會兒,仰起臉,看著升至樹梢的太陽,看著淡金色的絲線從光禿禿的樹幹透射下來,才慢慢道,“贏然很善良,所以,你……會錯失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
遠處,三五成群計程車兵閒來無事在林中打鳥,在嘈雜的腳步聲和鳥雀的悲鳴中,最後幾個字輕若飄絮,很快消失在淒冷的空氣中。
四八
這一歇便是兩天。
龍卓然做出原地休息兩日的決定後,辛禺霍地起身,直視龍卓然道,“這次行動最關鍵的就是時間,風翌圖謀不軌,不知何時就會突然掀起戰火,卓然你辦完此事要趕緊返京,繼續訓練新軍,不然……”
稍停,他又將臉轉向長笑,“我相信,昌樂公主絕不是想因為區區小恙拖累整個大隊行程。”
辛禺很少這麼肅穆講話,長笑覺得,他是真的……擔心龍卓然大權旁落。
也不知道靈帝怎麼考量,這節骨眼上讓龍卓然陪她尋寶,弄得辛龍兩府緊張兮兮。
“這樣——”長笑出聲,看倆人的目光都轉向這裡,才慢慢道,“兵分兩路,一路先行,另一路陪我休息兩天後,連夜趕路,如果能追上固然好,如果追不上,第一路就在目的地先做些準備。”
辛禺一愕,龍卓然沉默會兒,才說,“卿卿,我忘了告訴你,從沛林出發已分開,另一隊約二十人,由韓統領帶著晝夜趕路,先去木株嶺探察。”
“我們的行程已經很慢。”辛禺意味深長地補充,“時間拖延的越長,變數就越大。”
長笑知道,辛禺話裡的變數並不是指尋寶,而是朝裡的政權動盪,她躊躇了下,決定不再說話,看龍卓然的意思。
參天的古木遮住了湛藍的天空,一行鳥雀撲稜這翅膀從遠處戰戰兢兢飛來,蕭瑟的深秋,枯黃的落葉,或坐或立的三個人,靜謐如畫。
良久,龍卓然起身,拍拍黑袍上的碎草屑,突然道,“辛禺,我意已決,休息兩天。”
說罷,轉身離去。
辛禺望著那條黑色的身影怔半晌,斯斯文文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狠戾,他握緊拳頭,再次面向長笑,已換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卿卿,卓然真偏心,對你比對我家辛酥好多了,回京後,可要記得如實在你父王前說說。”
“那是。”長笑一手撐在乾草地上,一手橫在腰間,微仰著頭,笑笑,“多謝提醒,我替龍……夫君多謝您啦!”
“你……”辛禺悻悻然,“知道就好。”
窸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長笑橫在腰際的手用力按住小腹,她跪坐在枯黃的草葉上,咬著唇,消瘦的身影沐浴在稀薄的陽光中。
有點後悔!早知道疼成這樣,她一定會喝了那碗薑汁紅糖水,大不了以後田裳身體不舒服,她給熬兩碗送過去。
長笑想,轉念又搖頭。
不行——這麼禮尚往來……禮尚往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