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在身後被風吹得微微有些凌亂。
她張開雙手,縱身投入江中。
茹墨剛好看到自家小姐投江,嚇得扔掉了手裡的糕點就往江邊跑。
可江水湍急,這一眨眼的功夫,那裡還有秦霏的影子,只在江邊找到一塊青色的衣角,上面只有一個血字,是秦霏的筆跡:“逃。”
茹墨最瞭解小姐的心思,知她不願進宮,思索了片刻,連夜帶著秦霏留給她的唯一一片衣角逃走了。
水青撥開額角的碎髮,臉上的淺笑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改變,對蘇焰說:“許是我命大,昏迷了七天之後,發現自己被剛巧出門辦事路過這裡的蘇顒救起,你父親他待我很好,也不在意我臉上的疤,也不問我為什麼會投江,相處得久了,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走,我便答應了,化名為水青,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從前的事,我不說,他便不問,也是難為他了。”
蘇焰的語氣雖然還有些硬,臉色卻已經緩和下來,說:“難怪上次在洱海西面的木屋裡看到了你的畫像,那人大概就是你說的葉瀚吧?”
水青笑道:“是他,三年前我和你父親去參加觀音節的賽馬會時,無意間走散了,繞到洱海旁邊,見對面有個人在放河燈。我和葉瀚從小就一起玩,自然認得他放河燈的姿勢,便悄悄走近去看,果真是他。我看他放的認真,就沒有打擾。只是沒想到,他竟找到了大理。”
蘇焰的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水青笑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洛姑娘請進來?她幫我治好了病,我都還沒有謝過她。”
洛伊走進水青的房間,房間裡的擺設一如石洞後那間小木屋裡一樣素雅。
她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衝著水青點了點頭。
“前因後果,你都聽蘇禹講過了吧?”
洛伊點點頭,她雖不知蘇禹是誰,但大概也能猜到是水無心的真名。
“那孩子跟我說你在查太上皇駕崩的事,還說讓你來問我。”水青露出一個苦笑,說:“半年多來,謠言都已經傳到了大理,我只記得大約一年前葉瀚給我來信,好像提起過要給我報仇,我當時不信,也沒什麼頭緒,如今想來,他說的恐怕就是這件事。”
洛伊想起老人那雙慈祥的眼睛,心裡莫名生出一股悲哀,點了點頭,說:“您歇著吧。”
蘇焰候在門外,見她出來,臉上露出抱歉的神色,道:“洛洛,方才是我太激動了。”
洛伊搖了搖頭,叫蘇焰別在意。
蘇焰笑了,說:“我還想去葉瀚那裡看看,你去嗎?”
葉瀚的房子裡一如既往地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河燈,見他們兩人來了,微微有些驚訝,卻還是讓他們進了房間。
那副畫像被葉瀚掛在了牆上,蘇焰走到畫像前,看了許久。
葉瀚忙著給洛伊倒茶,腳步聲有些沉重,粗聲粗氣地說:“你們來了,就說明她已經把事情都說清楚了。”
“是。”蘇焰看著葉瀚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她過得好嗎?”
“娘過得很好,當年投江之後坐下的病,如今也已經好了。”蘇焰頓了頓,又說:“她知道你住在這裡,託我問你過得怎麼樣。”
葉瀚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又迅速地恢復過來,低喃道:“這麼多年,若還讓她記掛著,就是我的錯了……”
“我們沒有別的事了,早些時候是我太沖動了。”
葉瀚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
蘇焰走出了木屋,洛伊卻沒跟出去,反而在桌邊坐下,道:“去年七夕,太上皇駕崩,有人謠傳太上皇是死於毒殺的,這件事,你知道嗎?”
葉瀚慢慢放下茶杯,嘴角的笑容消失了,轉身搬了個凳子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