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將頭往旁邊一側,“不要……”他的眉頭緊了緊,不悅說,“你躲不過的。你以為你可以逃到哪裡去呢?你以為你在秋烯焰身邊就能安安全全的嗎?你知道你在心裡默默喊著他的名字的時候,比如現在這樣,他在哪裡嗎?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篤定地闖到你們家來嗎?你為什麼要躲?你該知道,你躲不過的啊!?”他的聲音最後變成了怒吼。
梳樓睜大眼睛看著他,只覺得世界突然都黑了下來。這不像午夜的城市,那個時候城市裡依舊有稀稀落落的燈光。即使是冬天的夜裡,也是有燈光的。睡著的時候,床頭燈也會讓自己感覺到,外面都是明亮的。然而這個時候,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隨時都要將她湮滅。她說,“求求你,別——這樣!”她用力踢他,卻發現雙腿被禁錮住了,雙手也依然抬不起來。只剩下虛無的恐懼四下蔓延開來。
他的嘴唇輕輕落在她的額頭,短短的鬍子卻刺得她嫌惡地皺了眉。他渾不在意地說,“你看,你們女孩子不是喜歡別人親你們的額頭嗎?那我現在親你的額頭,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你看你的房間可真是溫馨啊?你喜歡綠色嗎?你媽媽她在你這個年齡可是喜歡粉紅色的啊。”
“老師……”梳樓的眼裡閃著光,帶著哭腔的喊他。她的喉嚨很難受,簡直要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老師!!”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我不是你的老師!”他緩緩親著她的臉頰,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論臉往哪邊躲,他都能輕薄到她。就在他將要親她的嘴唇時,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臉,不知道在看哪裡,眼角滑下一滴眼淚來,嘴裡輕輕吐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是一種幾近絕望的呼喊,卻是那麼低不可聞。她叫道,“秋烯焰。”
夏常新有些懊惱,伸手去解開她外套的扣子。
梳樓身子突然繃得很緊,輕輕顫抖起來。她幾乎連反抗都沒有,只是痴痴望著天花板。燈光那麼明亮,那麼刺眼。她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卻又似乎看到小男孩穿著小西裝,過膝的灰色短褲,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看到男孩子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拿著手電筒將光打在她臉上,淡淡的說,“你怎麼了?”
她彷彿看到男孩一腳踢開別人的剛堆好的雪人,依舊是拿那樣深沉的目光看她。
她彷彿看到男孩站在辦公室門口用力拍門說,“夏常新,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看到你從防盜網的洞裡鑽進來了。”
她彷彿看到瘦弱的少年站在她面前,俯視著蹲在地上低聲抽泣的她,像世上僅有的君王俯視他的臣子一般說,“我們轉學吧。”
她彷彿看到裹在冬季校服裡的少年抬頭遠眺,站在與天空接近的地方,離她那麼遙遠,那麼遙遠……
作者有話要說:
☆、髒
“秋烯焰。”
“秋烯焰……”
夏常新滿意地穿著衣服,回頭看了眼縮在床上顫抖的少女,猥瑣一笑。“真過癮。”說完就出門去了。
梳樓聽到那句話,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來了。噁心……真噁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梳樓聽到秋烯焰關門的聲音。他的身影立在門邊,說,“你門沒關緊。”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梳樓緊緊裹著被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低聲說,“嗯。我……我忘了……”
秋烯焰緩緩踱步到她床邊,在她身旁坐下。“吃飯了麼?”
梳樓不敢看他,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裝出倦意說,“嗯。”鼻子卻不自覺地一酸,澀的發痛。身後沒了聲音。梳樓用手小心的擦掉眼角的眼淚,低聲吸了吸鼻子。真噁心啊……真噁心……想到這裡,全身又泛起雞皮疙瘩。她咬著握成拳頭的手,身子在被窩裡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