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凳,有些殘破,但是大理石面還在。庭霜想了想,把它拉到家裡放到木墩子上當桌子用。
那些燒剩下的高階衣料給周嬸李大娘大柱嬸子她們分了,可以給小孩做個衣服或是小墊褥什麼的。
上好狐皮衣燒壞了還剩半截,請張大全媳婦把皮貨拼成一起,給小蘭他們縫幾件皮手筒或是墊褥皮帽什麼的。
當然,這些都是小打小鬧,庭霜最重視的還是那些金子寶石。晚上拿出來在燈下翻看擦洗,盤算著怎麼發揮它們的最大價值。
寶琪從炕上爬起來:“怎麼還不睡?忙了這些天,你不累嗎?”
庭霜對著燈光觀賞一塊上好翡翠,說:“摸到金子我就不累了,現在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葛郎臺看到金子兩眼放光,象老虎撲向熟睡的嬰兒,都快死了還能迸發出驚人力量。”
“誰是葛朗臺?”
“這人你不認識。他熱愛金子,拼命掠奪,也善於經營,所以他成為千萬富翁,一間房子裝滿了金子。”庭霜繼續拿著手中的翡翠琢磨。“這翡翠鐲碎成三瓣了真可惜,我找人用銀子鑲起來,也很漂亮,就可以賣錢了。”
寶琪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說:“傻瓜,那是上好油青種翡翠,用銀子鑲太可惜了,應該用金子來鑲才更值錢。”
“哦也,小寶你對珠寶蠻內行的嘛。”庭霜很驚喜,又拿出一塊紅寶石,被煙燻黑了,他洗了好多遍才勉強洗出光澤,“你看這個適合做什麼?”
寶琪拿過來看了看:“可以鑲成珠花,你不是揀到珍珠了嗎?”
“珍珠是有,可惜都燻黑了,我打算交給老三,他喜歡搗騰脂粉,讓他弄成珍珠粉調成面脂,給大英子她們用,老二嫌大英子長相一般,其實大英子人很好,她只是臉上長了點青春痘,調理好了還是很漂亮的,老二太挑剔了。”
寶琪有了興趣,問他:“這次你搜刮的金子至少有六七十兩吧?我看你連鎏金貼金的器物都扒下來了。”
想起庭霜兩眼放光拿著刀刮金皮的樣子,寶琪微微而笑。
“算起來在城裡蓋房子開店鋪也夠了,就算不夠,還有一些寶石和銅器銀器什麼的可以賣。”寶琪替他算了一下賬。
庭霜做鄙視狀:“金子怎麼可以按重量計價呢?”
“不按兩按斤稱重,你還想怎麼樣?”
“除了金子本身的價值,還有附加值,懂嗎?知道什麼是附加值嗎?看你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懂。”庭霜拿出兩隻金鐲子,一隻是蒜條式,約摸二兩重,一隻是蝦鬚鐲,約摸不到七錢重。
“這兩隻鐲子一輕一重,可是更有價值的卻是這隻輕的,你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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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這隻輕的做工精細。”寶琪不假思索答。
“對。”庭霜又細細觀賞手裡的蝦鬚鐲,以前在舊時冶金文獻中看到,古代金匠可把黃金壓得極薄,薄到一公厘的五十萬分之一。還可以把一分黃金拉成四千公尺長的細絲。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實物,這隻蝦鬚鐲就是用細如蝦鬚的金絲編成雙龍戲珠式樣,龍頭互相銜在一起,中間含著一顆珠子,珠子可以活動卻拿不出來,精巧之極。充分體現了古代中國手藝人的高超絕妙的手藝。
論大工業,是現代人強,但是比手工藝,動手能力越來越差的現代人就不如古代手藝人了,在古代,隨便在街上拉個婦女,女紅手工都是響噹噹的,讓現代連襪子都不會補的女生只有乾瞪眼的份。
這隻蝦鬚鐲是火場中唯一倖存完好的金器,包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沒有受害,珠子也晶瑩明亮,在龍口微微晃動。庭霜越看越愛,說:“這隻鐲子七錢重,可是至少價值七兩黃金,因為除了金子本身,手工所包含的藝術價值更貴重,這就是物品的附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