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他幹啥都要帶著我,我根本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
“那主子打算怎麼辦?”
寶琪意味深長的笑笑:“那幾個兄弟很有意思,和他們處了幾天,我覺得他們很有趣,也覺得過得很充實。”
“啊……”僕人不敢置信地看他,“主子還要繼續和那幾個兄弟混在一起,在那窮山村裡啃鹹菜窩頭麼?”
“那裡雖窮,人卻是很淳樸沒什麼心眼。”寶琪忽然有些傷感,“晨光,你有兄弟麼?”
那個叫晨光的僕人也有些傷感:“沒有,以前有個弟弟,災荒那年失散了。如果能找到他,真想好好疼他。”
“我也想享受被人關懷被人照顧的那種感覺……”寶琪正感慨,忽然聽到街上一聲喊。
“小寶,寶寶,寶琪……”庭霜不停換著名字喊。
寶琪聽了一個頭有兩個大,趕緊出來:“你瞎喊什麼呀?”
庭霜找到他,心放回肚裡,吼道:“你跑哪去了?跑丟了當心被人賣到肉鋪裡去剁巴剁……”
“你不要老威脅我,我不吃這套。”寶琪也吼他一聲,轉而做憂鬱狀,說:“我肚子餓,看那裡有賣肉包子的,就去看嘛,好久沒有吃肉了。”
庭霜心裡一軟也放低了聲音:“好吧,我給你買肉包子。”
寶琪咬著包子跳上車子,問:“你打算怎麼幫那個孩子?”
庭霜揚起漂亮的馬鞭子趕車回家,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寶琪坐好聽他講故事。
從前,有個富商去看戲,在戲園門口看到一個賣筆的,衣衫襤褸滿臉菜色看上去很可憐,富商心裡憐憫他,在他手裡塞了幾個錢就走了。走了後想起了什麼,又轉回來從筆筒裡拿了幾支筆,抱歉地說:“對不起,剛才我買東西忘了拿。”
幾年後在一次酒會里,有個穿著體面的商人向富商問好,說:“您還記得我嗎?我就是在戲園門口賣筆的人,是您讓我意識到我不是一個乞丐,而是一個商人,從那以後我恢復了自信,努力做生意,終於成功了。”
這個故事是庭霜很久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的,印象很深。寶琪聽了若有所思,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庭霜趕著車回到村,到家把車放下,然後帶著寶琪去山上小豆子家。
所謂的家只是一個茅草屋,用泥混著草坯蘆葦糊的牆,四處漏風,屋裡沒有一件傢俱,地上是一堆乾草,上面一床爛棉絮下躺著一個老婦人,臉色蠟黃,地上三塊石頭支著一個罐當煮飯的鍋。
寶琪看了呆住,他以為孟家已經夠窮了,想不到小豆子家更窮,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境況下還能生活,和小豆子家相比,孟家的屋子算是宮殿了。
庭霜蹲下去看著躺在地鋪上的老婦人,看她的臉色頭髮指甲的顏色還算正常,面板暗淡沒有光澤,再捏捏她的胳膊,完全沒有彈性,一按一個窩,看來得了浮腫病。
“你們平時都吃什麼?”
“吃菜湯窩頭。”
庭霜揭開瓦罐一看,裡面是清湯漂著幾片菜葉和樹葉,還有兩個黑黑的攙著野菜的高粱窩窩。現在庭霜可以有八分把握來斷定,這個婦人得的是重度營養不良引起的多臟器功能衰竭症,光吃藥是不行的。
“小豆子,你孃的病我倒有個法子治,你可願試試?”
“願意願意。”小豆子驚喜地跪下磕頭,“恩人救了我娘,我當牛作馬報答……”
庭霜趕緊扶住他:“哎,你先別忙著謝。你既然要當牛作馬,那你從今天起給我家乾點零活吧。”
寶琪一挑眉毛看著他。
庭霜吩咐小豆子,每天給他家放牛放羊打豬草,他可以制一種可以食療的東西給小豆子的母親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