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緩緩說道:“要不我去找蘇巖談談吧。”
顧衍生苦笑:“不關她什麼事。”
她強顏歡笑的樣子讓喬夕顏看的有些刺目。她說:“你別給我苦笑,我寧願你哭。”
“小喬 ,我哭的夠多了,這輩子我所有的眼淚都為葉肅北流了。”
“我還是去找他們談談吧。”
“談什麼?”顧衍生繼續笑:“向你接‘弟弟’那樣麼?還是讓我酸一把,眼淚汪汪的說‘皇上,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麼?’”
明明是調侃的預期,喬夕顏卻一點都笑不出,她知道顧衍生是有苦說不出,什麼都沒有再問。當年顧衍生是怎麼痴戀葉肅北她不是不知道,越是知道這各中的經過,她越是不知怎麼安慰她。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都成了一聲嘆息。
顧衍生也不理會喬夕顏的沉默,眼神空洞,自顧自地說:“程靈素也為胡斐付出了生命,卻怎麼都比不了他最終愛的袁紫衣。縱使胡斐在她墓碑上刻上‘愛妻’又如何?終究只是個華麗一點的墳墓而已。”
“……”
顧衍生喝完了所有的酒終於回家了。果真如她所說,心疼的人怎麼都喝不醉。
除了覺得胃燒得有些疼,她沒有感覺到絲毫醉意。
什麼都沒有吃卻感覺不到餓。回到家她洗了澡就上了床。
葉肅北還沒有回來。顧衍生理所當然的沒有等他就睡了。白天發生了太多事,多到超過她的負荷。她一直是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小女人,想太多真的不適合她。
顧衍生思緒有些亂。漸漸也就進入了夢鄉。
因為睡的並不沉,所以葉肅北迴來鑽進杯子時,那股涼意很快把她涼醒了。
葉肅北以為她睡著了,摸索到她手腳還很冰涼便把她往懷裡抱。已經醒了的顧衍生本能的反抗,這也讓葉肅北意識到她仍然醒著。
他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輕輕地把衍生放開,翻了個身。顧衍生整個頭潛在被子裡,葉肅北一貫體熱,剛進被子不久,就讓被子裡暖和了起來,葉肅北晴朗的氣息鋪天蓋地,讓衍生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輕嘆一口氣,在黑暗的房間裡很是突兀:“今天下午去哪了?”
葉肅北仍是背對著她:“公司。”
“是麼?”衍生的這一聲疑問,好像是在質疑他,更像是質疑自己。她的聲音很空洞,像瀕臨枯萎的花朵,頹然的散放著最後的芳華,她自嘲的一笑:“辛苦了。”她沒有再問,她努力勸誡自己什麼都不要在想。她翻過來身來,對著葉肅北寬厚的背,用自己的手指丈量著寬度,不敢真的觸及,只是在空中以極近的距離比劃著,她的聲音輕輕地顫抖著:“葉肅北,我們結婚多久了?”
“三年零一百七十二天。”
“倒是記得清楚嗎。”顧衍生短暫的平靜了。這是第一次他能準確的說出他們結婚的時間。
葉肅北沒有轉過身,依然用背對著他,但是衍生的話就像些許小小的蠕蟲,時緩時急地在他心間蠕動,讓他心癢難耐。
顧衍生一直膽怯,面對葉肅北,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沉淪表現的太明顯。因為得不到回應的感情,她一直都習慣了將它收斂起來。
“如果我們分開,是不是一切都會變的好一點?”顧衍生的聲音冷靜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是她慣壞了他,讓他理所應當的以為,會有那麼一個人,一輩子守著他,以他為圓心而生活。
她最終還是做不了依偎著他的那株凌霄花,那麼就讓她作他暮然回首人海中的那粒沙吧。
她繼續冷冷的說著:“今天我看到你帶著蘇巖和孩子去商場了。我覺得我們的婚姻開始很擁擠了。而我,不能做到海納百川。”
……
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