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翁主一聽這話,涼涼地瞥劉徹一眼,轉身走過去抱起蚌殼床裡睡得昏天昏的胖兔子,鼻尖在胡亥柔軟細密的兔毛上蹭蹭,半天才不屑地‘哼’一聲——這傢伙,就不能撿些好的學?
如果說半年前阿嬌翁主還會為二哥卓越的輕功自豪的話,
但在半年後的今天,長公主一家可是提都不想提——陳二公子就是憑這身京師內無人能出其右的敏捷身手才勾搭上欒家小妞的!
劉徹看錶妹面有不豫之色,等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嘿嘿”笑著,王顧左右而言他……
邊上城陽王的女兒劉妜並不瞭解館陶長公主二兒子婚姻的底細,所以對這對皇家表兄妹之間的互動和啞謎非常非常感興趣,一個沒忍住就問出口了。
膠東王本來就對城陽王女杵在房間裡感到礙眼不滿,自然不肯花心思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一臉嫌棄地嚼舌頭:好奇怪啊,都這麼晚了,劉妜王主怎麼還滯留在阿嬌妹妹的房間?也不怕影響別人休息啊?真是太不識相了!
“從兄,汝不知,從姊此來……”
阿嬌素來知道這位膠東王表哥雖然在人前一向有氣質講風度有禮貌,但一旦肆無忌憚起來,什麼氣死人的話都能說的出口,急忙代劉妜對劉徹解釋,王女是因為需要養傷的緣故,才留在祖母宮裡的。
養病!??
又何必跑到阿嬌妹妹的樓閣??!
劉徹嘴上算客氣了,可那張臉啊,明顯掛著十分的高傲和十二分的不滿,真是讓劉妜王主想忽略都不能!
王主妜也是在父王的寵愛下長大的,在城陽國也是眾星捧月的人物。雖然入京後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宮裡實在算不上什麼,一直努力自我節制,但這些天在長樂宮受到特別優待還是讓劉妜很是恢復了些當年在城陽王宮裡趾高氣揚的精氣神。如今見劉徹如此傲慢,心底的火也上來了!
城陽王主劉妜高高地仰起蘋果臉,理直氣壯地強調這兒是長樂宮,竇太后的長樂宮,不是他膠東王的官邸,而且此間是阿嬌妹妹的居所小樓,人家正牌主人都沒發話呢,哪輪到他一個外客說三道四?再說了,她和阿嬌表妹感情好,兩個女孩子說說私房話,再正常不過,總比某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覺、爬窗子溜進女孩子房間合情合理吧?
劉徹被噎得夠嗆!
雖然他自認為光明正大,與阿嬌從小一塊兒長大,耳鬢廝磨的,早就熟不拘禮了!但如果硬是摳《禮記》,到底有不合適的地方。
阿嬌見情形不妙,急忙插口轉移話題,問劉徹表兄這麼晚來找她,到底什麼事情。
劉徹這才想起還有正事,
趕忙從懷裡掏出個扎得橫七豎八的東東,獻寶似地捧到表妹面前:“阿嬌……”
點點油脂,
從一層層幹荷葉上滲出來——隱隱的香氣,煞是誘人。
不過沾油的東西,不好借!
劉徹會意,
騰出隻手,隨意抓起旁邊案上放堅果的漆盤,
一抖手將裡面的零食倒了,將油乎乎的荷葉包放上去。
“甚?”
大概是夜深有點餓了,劉妜王主沒能抵禦住陣陣香氣的吸引,挪到床沿,巴巴地看著盤中之物。
膠東王也不搭理她,自顧自摸出把匕首,挑斷綁繩,割開層層幹荷葉……於是,真相大白!
為剛才自己的主動感到些尷尬,劉妜表姐向床圍上靠靠,擺出副‘就是這個啊’的不屑表情,拖長了聲音‘啦’了道:“大王星夜送……雞?”
“雞?!”
“雞……*??!”
膠東王頓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抬眉毛瞪眼睛,捧著漆盤一蹦多高:“雉,雉,此乃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