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月匆匆而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凰肆消失的方向,道:“娘娘當真要保著那孩子?”
凝歌苦笑:“若是沒有了那孩子,固倫性命堪憂。何況凰肆需要固倫肚子裡的孩子。他和我一樣,未嘗不是一個賭徒呢。”
“您是說四爺本就沒準備要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是以此來試探娘娘的了?”喚月扶著凝歌緩緩往回走。
凝歌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膝蓋裡如針扎一般的疼。
“他要是想要固倫孩子的性命,保全凰家威風,大可不必跟我打招呼。固倫在他手裡可以完全沉睡,以他的醫術要了肚子裡孩子的性命輕而易舉。”
喚月倒吸一口冷氣:“四爺這次忽然回來,果真是另有打算呢。”
凝歌低頭嘆息:“是啊。另有打算……”
他們的偶遇看起來也都充滿了玄機,好似一切步步為營都在人計謀之內,凝歌想起來就覺得心中寒涼。
這中間還摻雜這一個鳳於曳呢?又是充當著怎樣一個角色?
又到底是凰肆在利用鳳於曳還是鳳於曳在利用凰肆?
她和凰肆對峙的時候其實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即便是說出口的話,錯的對的都是憑著推理猜測。
若是凰肆再仔細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被揭穿過後,她凝歌要拿什麼來賭呢?
凝歌多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固倫,目光兜兜轉轉落定在固倫還沒有隆起的小腹上。隔著被子那裡平坦的不像話,只是這裡真實孕育著一個嶄新的生命呢。
凝歌想起她夭折的孩子,腿上的疼痛就好像是在提醒她當時的情景一樣一陣陣壓過來。孩子最是無辜,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時候都該要得到善待不是嗎?
只是這個孩子是籌碼啊,不僅僅是凰肆的籌碼,也是她自己的籌碼。
什麼時候要這樣工於心計,一步一步的算計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呢?
凝歌苦澀的笑笑,攏了身上的大氅準備回宮。
外面忽然飄飄揚揚下起了大雪,果真是天氣不好了。凝歌心中卻是比那數九寒天還要冰冷一些。心裡分明是冰冷的,袖口裡固倫公主給的手帕卻是滾燙的要命。
即便是不能置凰叄於死地,但是一定要他得到些教訓。
正走到門口,卻正巧瞧見一輛金黃的馬車停在府門口,凝歌腳步一頓,見著馬車邊上一路小跑跟著的長彥就知道那馬車裡坐著的究竟是誰了。
鳳于飛怎麼會知道這裡?
難道他是知道了固倫的事情了?
凝歌知道躲不過,連忙上前一步,見著鳳于飛正從那馬車裡鑽出來,踩著太監的脊背下了車。長彥連忙撐起一把傘來遮去了連綿落在鳳于飛身上的雪花。鳳于飛卻探手奪了那紙傘遮住了靠近的凝歌,只是深深的看了凝歌背後的大宅,皺眉道:“大雪天的不知道帶傘?”
凝歌眼神閃了閃,道:“皇上到這裡來總不至於是為臣妾送傘來的吧?”
鳳于飛眸色轉身,微微推開凝歌,瞧了一眼凝歌背後的宅子,嘴裡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你若是有事疏遠我的時候,就會自稱臣妾。若是坦坦蕩蕩,你說的就是我。”
凝歌呼吸凝滯,知道瞞不過,索性牽了鳳于飛的手往準備往宅子裡去:“你跟我來。”
鳳于飛卻是沒有順應凝歌的力道前往,靜靜的甩脫了凝歌的牽著他的手。
“你說與我聽就好。”
“皇上這是在躲避什麼麼?”凝歌不怒反笑,手指往袖中攏了攏。
鳳于飛低頭瞧著外面四散的雪花不言語,面色中夾雜著一絲無可奈何。
“是什麼時候的事?”鳳于飛輕聲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只是剛好落定在凝歌耳邊。
凝歌視線沉了沉,紅唇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