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落座,隨著何宇抬手一揮,帳內的閒雜人等立刻皆是快步離開,只剩下了何宇與四位參將。
隨後,何宇當即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西門,你這次前來胡家莊,為何沒有事先通報於我?你乃是遼東邊疆第一道防線的主將,就這般冒然離開,難道就不擔心建州女真那邊突然出現變故?”
西門盛的面容粗豪、面板黑糙、身材壯碩,還留著滿臉鬍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莽漢,但他眼中卻閃爍著精明。
對於何宇的詢問,西門盛顯然是早已猜到,立刻答道:“還請兄長安心,我離開遼陽之前,已經派人打探過建州女真那邊的動靜,他們這個時候依然是全力應付境內災荒,兵力也相對分散,並無侵犯之際,而且我也詳細布置了遼陽、瀋陽、撫順這三座重鎮的防務,所以我只要不會離開太久時間,防務之事也不會出現太大紕漏。”
頓了頓後,西門盛又解釋道:“至於我這次沒有事先通報兄長就匆匆趕來胡家莊,也是另有隱情!
前些日子,趙俊臣的信使突然趕到遼陽見我,說他被西路邊軍屠害百姓之事嚇出了一場重病,還說他想要與遼東鎮各路主將相見,趁機商討今後幾年的遼餉分配之事,又說什麼他有辦法提升遼東北路每年所分配的錢糧物資,並且還限定了具體時間,若是我沒能趕在限定時間之前與他相見,這次的遼餉分配之事也就沒我說話的份了!”
說到這裡,西門盛無奈搖頭,繼續說道:“因為時間緊促的關係,再加上我當時猜測兄長你必然已是離開了錦州城、同樣趕來胡家莊與趙俊臣相見,雙方無法穩定聯絡,自然是沒有機會通報兄長,只能是被迫擅離職守、匆匆動身趕來這裡。”
聽到西門盛的解釋,何宇頓時是眉頭一皺,表情愈發陰鷙,忍不住冷哼一聲。
隨後,相貌氣質有些文雅陰柔的遼東中路參將李澤荷,忍不住開口評價道:“這個趙俊臣,當真是好算計!現在回想起來,他這次裝病逼著咱們紛紛趕來胡家莊與他相見,可謂是一石三鳥之計!
首先,讓咱們這些人被迫離開了各自的勢力範圍,也就無法徹底控制局勢;其次,是利用胡家莊相對臨近山海關的特殊位置,讓咱們遼東鎮與山海關吳家彼此制衡;最後則是把總兵大人調離了錦州大營,許多事情無法順利通報,擾亂了咱們這些人之間的相互聯絡,只能是自行決定!
嘿!當真是好算計!好算計!”
南路參將徐頜在眾人之中年歲最大、資歷最老,對於遼東各地的情況也最為熟悉,補充道:“別忘了,胡家莊只需往南奔行半日時間就能乘船出海,趙俊臣選在這裡與咱們相見,恐怕也是想著自己一旦遇到危險就可以迅速逃離……但這般情況也就可以推出,趙俊臣他這次是純心想要刁難咱們遼東鎮了,否則也不會刻意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東路參將甘成則是一位性情跋扈之輩,大聲冷笑道:“趙俊臣也想得太容易了,若是咱們遼東鎮當真是與他翻臉掀桌子,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逃命,哪怕山海關吳家、遼東分練、遼東團練全力保他也不行……山海關吳家雖有精兵,但兵力太寡,至於遼東團練與遼東分練,更只是土雞瓦狗罷了……”
何宇瞥了甘成一眼,表情有些不快。
有些事情,最多隻能在心中想一想,就算實際要做,也絕不能說出來。
於是,何宇也沒有讓甘成繼續說下去,打斷道:“目前還不是討論翻臉的時候,趙俊臣畢竟是廟堂中樞僅次於周尚景的權臣,絕不是尋常的朝廷使節可比,咱們最好不要使用過激手段,能應付就應付過去!”
然後,何宇的目光再次轉向了西門盛。
在幾位參將之中,何宇還是最為看重西門盛的態度。
“西門,對於目前情況,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