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便是三個響頭:“九小姐好生之德,對奴才有再生之恩,當家的來不得園子裡,特意讓我老婆子來道謝!”
祈男忙叫玉梭將人扶起來,只是遲了,早已經磕完了。
“媽媽你也太過客氣!” 祈男吩咐端個凳子讓尹媽媽坐,“這種事不知道也罷了,若是聽說,到底是一條人命,豈能見死不救!也害不著我什麼,不過是向那太醫傳個話罷了!”
尹媽媽愈發恭敬,哪裡肯坐,躬身垂首,語氣裡全是感激之情:“九小姐說得輕了!一來是託了小姐的福,二來九小姐請的太醫也好,從沒見過這樣客氣的一位醫家,說話彬彬有禮不說,看了病還留下些上好的藥材,銀子也不肯收,說是九小姐託付的,要謝只謝九小姐,這還只是傳個話麼?!”
話著尹媽媽激動起來,又要再次下跪,好在玉梭眼明手快,這回到底拉住沒肯放手。
“媽媽快坐,”見對方不敢坐,祈男只好自己先去了春凳上半歪著,“說起來也是媽媽的福氣,這太醫我也才瞧了不久,人是極好的,我確實只託付他一句,他倒做足了十分功夫。”
尹媽媽這才半個身子歪在凳子上,陪笑又道:“若這樣說,那可真真是九小姐福運時至,哪裡尋來這樣一位好人?一般醫家能替我們把把脈就算不錯了,哪裡還跟他似的這樣細緻?又是囑咐飲食忌諱,又是親自看藥生怕錯了分量,要我說,不像一般太醫,倒像個。。。”說到這裡,尹媽媽一時語塞。
祈男好奇心大作,追著問道:“像什麼?”
尹媽媽咧開嘴嘿嘿不好意思地笑:“像尊佛爺,只是長得太好了些。”
祈男聞之哈哈大笑,差點仰翻到春凳後面。
好,下回品太醫來我一定替媽媽你將這話傳到!祈男在心裡默默承諾。
又問候尹剛幾句,祈男便開始將話題繞到太太身上:“媽媽最近忙得很吧?才收了一指箱籠。不過現在好了,清點後封存上去,也可以略為休息了。”
尹媽媽嘆了口氣:“老婆子我也是這樣想頭,誰知道竟不能閒下來一刻。“
祈男立刻直起身子來,眼底倏地閃過精光湛湛:“媽媽這話怎麼說?”
“若真如九小姐所說,”尹媽媽接過玉梭遞上來的茶:“倒也是老奴的福氣,可惜竟不能夠。收了那批箱籠之後,先是金珠過來,開了其中一箱,過後又來翠玉,也挑了一件褙子。”
什麼?!這還了得?!
玉梭立刻看向祈男。
祈男卻只管靜靜坐著,輪廓分明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諷弧度,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覆蓋眼簾,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
果然是一刻也忍不得的!
“那太太呢?” 祈男知道,只丫鬟們怕還不止,丫鬟們的品性便好比主人一樣,也就是常人所說,有其主必有其僕了。
尹媽媽為難起來,眼光瞟過祈男身上,口中待說不說。
玉梭著急起來,正要開口催促,祈男眼波流轉處,閃過一道寒芒,她立刻收聲不提。
“是我為難了媽媽,太太的事,哪能這樣隨便叫人打聽?若惹出事來,豈不是給媽媽徒添麻煩?!” 祈男再對玉梭使了個眼色:“怎麼不端果子上來?清茶一杯如今入口?”
玉梭忙乖巧地應聲而去,出去後便將門闔緊,自己守坐在門前,不許一個人經過。
尹媽媽這才開口:“不是老奴不幫九小姐,只是。。。”
祈男親切地對她微笑:“是我要求得過份了,為難起媽媽來。媽媽說與不說,只在自己,我並不敢強求。”
尹媽媽本是擔心人多口雜走漏了風聲,如今見玉梭外頭守著,也就鬆了口:“太太本人沒來,不過翠玉姑娘上來時,從頭面匣子裡挑了一對一件金九鳳墊根兒釵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