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風想了想,突然笑了:“這就是你伺候得不好了!怎麼能叫主子受風寒?屋裡該多生幾個火盆才好,再一個,你也不知道提點著些?新婚燕爾的。。。”
玉梭立刻紅了臉,知道是荷風想歪了,卻無從解釋,只得嗔道:“姐姐怎麼說出這話來?看我回了秀媽媽,她打不打你!”
荷風一笑止住:“行了知道了!我不過好意提醒你,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將來做了通房,一應事體,少不得都是你來做!”
玉梭的臉上的紅褪了,漸漸泛上白來。
車隊走到宮門外,早有門監上來接著,見是宋老夫人的轎馬,忙不迭就開了門,想必是平日裡收受的財帛不少的緣故。
入宮之後,轎車便不可再坐,好在也不必走,老夫人可改乘宮中的安車。
這安車高四尺餘,金頂鳳頭,紅簾繡幕,四周金翅十二葉,金輪紅輻,專一備后妃宮中乘坐的,宋老夫人因有太后諭旨,念其年紀已高,行動多有不便,專享有此特權。
祈男卻沒有這樣的福利了,只得跟隨安車,一路緩行。本來走些路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是今日身子實在不好過,起得早又不曾吃些東西,一肚子藥湯,寒洌的北風一吹,愈發要吐。
祈男知道宮中不可造次,自己又是頭回入宮覲見皇后,本就得十分小心,一言一行皆需詳慮,若再吐出來,那就是給自己和宋家做禍了。
因此她強咬了牙,硬忍著,眼圈都憋紅了,總算平安無事地到了皇后所在,坤寧宮。
儀仗宮人停在宮外,見人到了,忙先向內傳話,過後便有宮女迎了出來。
祈男跟在老夫人身後,一步不敢多行,一聲不敢亂出,眼觀鼻鼻觀心,亦步亦趨,踩上了紫金鑲花的厚軟地毯,進得坤寧宮門。
本以為跟見太后似的,皇后該於正座上端莊款坐,不料卻叫祈男大吃一驚,宮女們揭開厚厚的軟簾,祈男先就聽見,裡間傳出鑼鼓喧天,笙歌匝地的喧鬧聲來。
老夫人亦蹙眉鎖面,只是依舊垂首,不發一言,默默進去後,便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似的,先伏地請安。
祈男跪在老夫人身後,心裡緊張好奇,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各色戲鞋。
上頭無人應對,倒是有個老漁翁模樣的人跳到宋老夫人身邊,嘴裡唱著一出漁家樂,直到終了,方才大笑著道:“宋老夫人,覺得本宮唱得如何?”
祈男大吃一驚,原來這老漁翁竟乃皇后妝扮!
老夫人卻不驚不慌,平靜自若地道:“老身知道什麼好壞?不過皇后娘娘出身翰墨詩書之族,又一向才高八斗,做什麼事,有個不成的?想來這戲,也是演得極好了。”
皇后哈哈大笑,不再說話,也不請老夫人安坐,一個轉身,將眾陪同玩樂之人散了去,自管自去內室更衣梳洗去了。
老夫人一動不動,祈男也只得有樣學樣,安心靜氣地跪伏著,等候。
大約一柱香時間,皇后總算從內室出來了,鳳冠龍髻,鶴佩霞裳,端莊凝重,絲毫不露剛才嬉笑遊戲之態,四個宮女攙扶著,坐於正面上位。
老夫人這才再度高呼:“皇后娘娘千歲!”
祈男跟著應聲不迭。
皇后這才滿意了,口中對內官嬌嗔道:“怎麼也不知道賞宋老夫人個座兒?叫太后知道了,必又說我無禮。”
☆、第二百七十一章 暈倒宮中
宋老夫人明明聽見這話,臉上卻是風輕雲淡般,一付渾然不覺。
宮女們搬來一張紫檀鼓腿彭牙方凳,宋老夫人慢慢起身,卻先不落座,眼光若有似無地,從祈男身上打了個轉。
宮裡的太監個個都是猴精,看見這一幕,其中一個便尖起嗓子來,陪笑對皇后道:“看看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