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電視票看了一會,蘇瓷還給何月香,小聲道:「看看再說。」
在她看來,這時代票比錢還難搞,賣了再想搞到這樣一張票,那才真是千難萬難呢。
何月香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說,把電視票和火車票疊放在一起,小心翼翼裝進錢袋子裡。
剩下的一半路程,兩人一起看著窗外的風景聊聊天,時間過得倒也不慢。
到省城火車站下車的時候,頭頂的太陽已經稍稍偏了西。
蘇瓷和何月香出火車站直接找了個騎平板車的,帶著行李先坐板車去了招待所,拿介紹信先把房間定下來。
到招待所開房間的時候,何月香要開一間,蘇瓷則要開兩間。
何月香當然是為了多省點錢,窮人過日子就是要省,蘇瓷則是為了何月香和葉安國著想,夫妻倆這麼久沒見了,當然需要單獨的空間好好在一起說說話。
最後何月香沒能拗過蘇瓷,便開了兩間房。
蘇瓷沒要何月香給她多出錢,自己掏腰包出了自己的房錢,拿鑰匙到房間放下行李洗把臉洗把手,然後和何月香一起出去找地方吃點東西。
吃也沒吃什麼好的,就一人吃了一碗麵條。
麵條里加了雪菜肉絲,鹹鹹香香的也算不上差。
兩人吃飽肚子從小餐館裡出來,何月香走在路上,一直斂著神色轉頭左右張望。不過就是沒出來過,好奇大城市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就忍不住多看看。
如今的城市街道,比起之前的那十年,總歸還是亮麗了一些的。
以前便是省城這樣的大城市,那也是滿眼的灰色,彷彿半空壓著重重的鉛雲,給整個城市都蒙上了一層壓抑的鉛灰。
喇叭褲和雞窩頭眼下仍然正流行。
蘇瓷和何月香一路走過去,時不時就能在街邊看到穿喇叭褲的年輕人。何月香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格子褂子,總覺得有點兒土。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問,找到葉安國的大學。
在學校大門口做了登記,進去後一邊張望學校裡的景色,一邊再往宿舍樓那邊去。
兩個人的打算是,到葉安國所在的宿舍樓,找人問問他在不在宿舍。
如果他有事不在宿舍的話,就再往別的地方找找去。
然而還沒走到宿舍樓,何月香就在學校圖書館門外看到了葉安國。
葉安國正好和一個女生並肩從圖書館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的,手裡也都抱了一摞書。
女生留著學生頭,穿著素色的連衣裙,年輕又洋氣。
也就這麼一瞬,何月香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站在路邊的香樟樹下沒有動。
蘇瓷沒有很快很精準地捕捉到葉安國的臉。
她還好奇何月香怎麼不走了呢,問她兩句看她不說話,疑惑著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葉安國,還有他旁邊並肩而行的女大學生。
蘇瓷瞬間就明白了何月香臉上笑容消失的原因。
自從葉安國考上大學來了省城開始,她心裡就有這方面的擔心和顧慮,雖然這兩年都沒怎麼再說過,但這種擔心肯定一直都藏在她心底。
如果她和葉安國有孩子,這種擔心和顧慮大概會少一些。
但她結婚這麼多年也沒懷上孩子,她和葉安國之間的牽絆就是一紙結婚證書,和看不到摸不著的感情,隨時都有可能說變就變,實在是太脆弱了。
蘇瓷看何月香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去,猜想她心裡必定是受到了很大刺激。
她相信葉安國的為人,知道他和旁邊這女同學肯定不會有什麼,但哪怕就這樣並肩說笑著走出來,就足夠刺激何月香的了。
何月香明顯連開口叫葉安國的勇氣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