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我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唉,在,在這地方徒步,真的是智慧與體力的結合啊。”我雙手撐腰,停下來對唐寧傑說。
唐寧傑的登山鞋上也滿是泥漿,他也停住,在一塊石頭上磕打自己的鞋子。聽了我的話,他抬頭說,“這路算是完了,估計以後來的人,就只能騎馬了。”
“那豈不是太可惜了。”我說,“在這種地方,徒步終究比騎馬好上很多。雖然是累了些,但要不怎麼有‘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的說法呢?”
我喝了口水,接著說:“徒步有很多功能,健身鍛鍊那些就不必說了。比如說今天吧,我們就都要少說話,因為這既耗費體力又耗費水資源,因此只能在心裡胡思亂想。眼前看著這樣的大美景色——天高路遙,雲淡風輕,再稍微一思考,說不定就直接悟道了!”我自己都被自己逗樂了。
唐寧傑也笑笑說:“同意。身體一勞累,精神上就有情緒。比如說,就會質疑自己的選擇,思考是否值得,於是什麼意義啊,什麼存在啊,就都出來了。”
“那你現在質疑了麼?”我問。
他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說:“當然。”我以為他要繼續說些人生哲理,他卻又表情猙獰地說:“應該騎馬!毫無疑問!” 。。
【71】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下)
我被逗得不行,他也哈哈大笑起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們又繼續往前走。我那個襪子和登山鞋的不合理搭配,果然令我吃了苦頭。因為總要上坡下坡,褲子又有些溼,於是腳踝上面與鞋幫接觸的地方越磨越厲害,生生的疼。我不斷地附身,努力的把襪子往上提,也還是不行。後來也只好不去管它了。
走了大約快兩個小時的時候,我想老喻說往返4個小時,應該也就快到了。之前沒有做過功課,我並不知道牛奶海是什麼樣子,我心想應該是一片乳白色的海子吧。看到左側山下有一大片白色的積雪地帶,我正在猜測這會不會就是“牛奶海”。正好迎面過來兩個騎馬的遊客,應該是從牛奶海返回來的,我問他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前頭的一個遊客遲疑了一下,說:“快了。”後面的遊客沒有聽到前面的人說什麼,很大聲的說:“早著呢!起碼兩個小時!”
我心裡登時一涼,不會吧,老喻謊報軍情啊,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還起碼有兩個小時!我有些沮喪的看看唐寧傑,嘆氣說:“暈了,起碼兩個小時。”
唐寧傑笑笑,說:“別是騎馬兩個小時就好。”
我們在泥濘中繼續往前走,看錶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唐寧傑問我餓不餓,說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坐下吃點東西。我是感覺有些餓了,可又覺得食物帶的不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地方,最好還是謹慎些,等到了地方再吃。
我還有些心存幻想,想著再問一個人確定一下還有多久能到,就又問住一個迎面而來的人。那個人胖嘟嘟的,腳步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問他:“前面還有多遠啊?”誰知道這人竟然神色慌張的說:“聽不懂。”就匆匆過去了。
我心裡很是納悶。這時,唐寧傑說:“你不要老是問人前面有多久了,你這不是出來玩麼,怎麼還像趕時間一樣。”
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不再問了。
爬過一個山頭,前面的景色又變化了。山上開始多了很多經幡,不過依然沒有什麼指示牌。這裡倒是沒有那麼泥濘的路了,可也不好走。路都開在半山腰,既陡峭又狹窄。往下看,懸崖峭壁,底下是亂石灘一樣的地方。往上看,仍舊是壁立千仞,只能看到山。我們身體向右側傾斜著,手扶在山體上,小心地向前走。走著走著,路竟斷了。原來這裡要從一座山轉到另一座山上去,中間是一條瀑布,水量還不小。
涉水是在所難免了。唐寧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