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蟲,然後把眼光轉向爸爸。
我只有在聖誕節那天早上看到過爸爸這麼難過,我必須為他做點什麼。唱歌給他聽怎麼樣?如果我唱得很好聽,肯定可以讓他高興起來。我在心中回想了一遍所有會唱的曲目,想起艾瑞歐瓦多先生最近教我的一首歌;那是一首探戈舞曲,是我所聽過最美的一首歌。我開始輕聲地唱著:
我想要個*女郎
*女郎就是我想要的……
在夜晚明亮的月光下,
我想要女人的身體……
“澤澤!”
“是的,爸爸。”
我馬上站起來。爸爸一定很喜歡這首歌,希望我靠近一點唱給他聽。
“你在唱什麼?”
我重唱一遍。
我想要個*女郎……
“誰教你這首歌的?”他的眼光陰沉灰暗,好象快要抓狂了。
“是艾瑞歐瓦多先生。”
“我已經告訴過你,不准你跟著他到處跑!”
他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我想他甚至不知道我幫忙艾瑞歐瓦多先生走唱叫賣。
“再唱一次那首歌。”
“那是一首摩登探戈。”
我想要個*女郎……
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
“再唱一次。”
我想要個*女郎……
又一個耳光,再一個,又來一個。眼淚不聽使喚地傾瀉而出。
“繼續啊,繼續唱。”
我想要個*女郎……
我的臉都麻了,眼睛因為受到強大的撞擊不停地眨啊眨。我不知道應該停下來,還是應該聽爸爸的話……但是在痛楚中,我決定了一件事。這是我最後一次捱打了;一定、一定是最後一次,就算要我死我也不肯再捱揍了。
他停下來,命令我再唱一遍。我不唱了。我用無比蔑視的眼神看著爸爸說:“殺人兇手!來啊,來殺我啊!然後等著坐牢吧!”
他滿腔怒火,起身離開搖椅,解下皮帶,皮帶上有兩個金屬環。他開始憤怒地叫罵:“狗孃養的!骯髒的東西!沒用的傢伙!這就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方式嗎?”
皮帶在我身上響起強有力的哀鳴,感覺像是個長了好幾千根手指的怪物,用力打擊我身體的每一部分。我倒在地上,瑟縮在牆角,我想他是真的要殺死我。然後我聽到葛羅莉亞的聲音,她衝進來救我了。葛羅莉亞,家裡唯一一個和我同樣是金髮的孩子,沒有人敢打她。她抓住爸爸的手。
“爸爸,爸爸,神是愛世人的,您打我吧,不要再打這個孩子了。”
他把皮帶丟在桌子上,用手摩擦自己的臉。他為自己、也為了我而哭。
“我一時糊塗了。我以為他在捉弄我,嘲笑我。”
葛羅莉亞從地上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已經昏倒了。
恢復意識的時候,我正發著高燒。媽媽和葛羅莉亞在一旁輕聲安慰著我;客廳裡很多人來來去去,連姥姥也來了。我一動就痛,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本來想叫醫生的,但又怕丟臉而作罷。
葛羅莉亞端了她煮的湯來,想讓我喝一點,但是我連呼吸都很吃力,更不用說喝東西了。我整天昏昏欲睡,醒來之後疼痛減緩了許多。媽媽和葛羅莉亞一直陪著我,媽媽整晚躺在我身邊,直到隔天早上才起身去上班。她向我說再見的時候,我抱住她的脖子。
“不會有什麼事的,乖兒子。明天你就會好起來……”
“媽媽……”
我輕輕地開口,說出可能是我生命中最深沉的控訴。
“媽媽,我不應該出生的。我應該像我的紙球一樣。”
她哀傷地撫摩我的頭。
“每個人生下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