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到處惡作劇了嗎?”
“只有一些些而已,媽媽。”
“你為什麼要出來接我呢?”她猜想著。
“媽媽,你有沒有至少喜歡我一點點?”
“我愛你和愛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多。為什麼這樣問?”
“媽媽,你知道巴塔喬卡的外甥納丁歐嗎?”
“我記得。”她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她媽媽幫他做了一套好漂亮的西裝。深綠色,上面有細細的白色條紋。裡面有一件背心,釦子扣到脖子,但是他穿太小了,他又沒有弟弟。他說他想賣掉這套衣服……你可以買下來嗎?”
“哎,我的兒子啊!家計已經很困難了!”
“但是他可以讓我們分兩次付。而且又不貴,比買布料還便宜。”我把當鋪老闆關雅各的話搬出來。
她不說話,默默計算著家裡的花用。
“媽媽,我會努力當班上最用功的學生。老師說我可以得榮譽獎。買下來嘛,媽媽。我好久沒有新衣服了……”
她的沉沒轉為痛楚。
“你看,媽媽,如果不買這套衣服,我就沒有當詩人穿的衣服了。拉拉可以用她的一塊綢布幫我做個領結……”
“好啦,兒子。我會加班一個禮拜,幫你買那套小西裝的。”
然後我親吻她的手,把臉貼著她的手心,就這樣一路走到家門口。
我就是這樣得到我的詩人裝。穿起來非常帥氣,艾德孟多伯伯還帶我去拍了張照片。
上學,摘花,摘花,上學……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哥多腓多校長走進我們教室為止。他先為了打斷上課而向大家致歉,然後跑去和希西莉亞*潘恩小姐說話。我看到他指著玻璃花瓶裡的花,然後他就走了。老師用傷心的眼神看著我。
下課的時候,老師叫住了我。
“等一下,我想和你說話,澤澤。”
她一直在整理包包,看得出來她其實不想和我說話,想從她的東西之中找出勇氣。然後她終於下定決心。
“哥多腓多校長跟我說了一件有關你的不好的事,澤澤。是真的嗎?”
我肯定地點點頭。
“是關於花的事嗎?是的,女士,沒錯。”
“你是怎麼做的?”
“我早早起床,到塞金歐家的花園旁邊等著,等大門一開啟,我就趕快溜進去偷一朵花。但是他們家有好多花,根本看不出來少了一朵。”
“是沒錯,但這是不對的。你不應該再做這種事了。這雖然不是嚴重的偷竊,但仍然是一種未經允許拿別人東西的行為。”
“不對,不是的,希西莉亞*潘恩小姐。這個世界不是上帝的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也都是上帝的啊!所以這些花也該是屬於上帝的……”
她聽到我的邏輯後吃了一驚。
“只有用這種方法我才能拿到花,老師。我們家沒有花園,又沒有錢買花。我不希望你的桌子老是擺著一個空瓶子。”
她哽咽了。
“偶爾您會給我錢買包餡小煎餅,不是嗎?”
“我可以每天都給你錢,但是你……”
“我不能每天拿錢。”
“為什麼?”
“因為還有其他窮學生沒有點心吃。”
她拿出一條舊手帕擦眼睛。
“您看過魯金哈嗎?”
“誰是魯金哈?”
“是一個個子和我差不多的黑人小女生,她媽媽總是把她的頭髮紮成小卷。”
“我知道,是多洛提拉。”
“就是她,沒錯,女士。多洛提拉比我還窮。其他女生不喜歡和她玩,因為她是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