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發,可兩位公主若在他的府邸裡鬧起來,他怎麼都脫不了干係,便責問一旁戰戰兢兢的小廝道:“水生,四公子呢!兩位公主都在這裡,他怎的不見了蹤影?去把四公子找來!”
“是!是!”水生慌忙點頭,話音剛落,墨譽就跨進了門檻,他的臉色黑得厲害,身後還跟著個青衣的丫頭。
“四公子!”水生欣喜地喚他,待瞧見他身側的木蓮,頓時想起她那句惡狠狠的警告,忙低下頭去,畢恭畢敬地立在一旁。
墨譽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偌大的偏廳,他一眼瞧見的不是左相墨嵩,而是正座上的百里婧——
那般囂張不可一世的高傲公主,心情好的時候待人和氣,心情差的時候正眼都不瞧他,他以為她刀槍不入呢,這會兒她臉上的血色褪去,胸膛劇烈起伏,情緒似乎想掩藏卻藏不住。近旁是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盞,還有一大灘的水跡,向偏廳內低矮些的地方淌去。
木蓮瞧見這場景,顧不得向任何人請安,快步走到百里婧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問完,目光直視著百里落,還有百里落身後的丫頭春翠。百里落的臉色還正常些,春翠的眼中分明帶著濃濃的譏誚和得意。
百里婧稍稍冷靜下來便想笑,想笑自己的無用、懦弱和自欺欺人!
怎麼?韓曄都已經成了別人的夫君,她怎麼還覺得他應該是她的?他與別人成婚、洞房、生子,這一切再平常不過,她有什麼資格摔了杯盞大發脾氣?
沒資格。
韓曄不是她的。
他挑起的紅蓋頭,摟抱的新娘子,還有以後他的孩子……他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了。她怎麼還這麼不知羞恥?以為在韓曄心裡還佔據著什麼了不起的位置!夢做到何時才會醒?
心痛如絞,針扎一般細細密密,久久,疼痛麻木,百里婧平靜地坐了下來。
別問怎麼了,木蓮,尤其是你,別問怎麼了……婧小白只是忘了一些事情,又偶然想起一些事情,讓她疼一疼,一會兒就好。
墨譽畢竟是俊秀公子,在人前性子穩重,得體地朝百里落行了個禮,在左相下首入座,偏廳裡的氣氛還是低沉。百里落平常左右逢源,這會兒卻偏不開口,似是故意留著這尷尬氛圍似的。
左相墨嵩到底見多識廣,率先開口道:“譽兒,今日諸位大人和落公主大駕光臨,特來為你道賀,你真是何德何能啊!還不快謝過落公主!”
墨譽起身作揖,恭敬拜謝:“墨譽多謝落公主抬愛!”
百里落忙驚訝地抬手道:“四公子快快免禮!以四公子的才學,定能在殿試中得父皇的厚愛,本宮的駙馬傷愈之後便會赴禮部任職,到時極有可能與四公子為同僚,還請四公子多加照顧。”
墨譽的眉頭輕微一蹙,脫口而出道:“落公主客氣了!墨譽不敢!”
百里落輕笑出聲:“四公子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若再客套,就是瞧不起本宮和駙馬了,當然……”她略略沉吟,美目掃向百里婧,笑盈盈道:“也是瞧不起婧兒妹妹呀……”
墨譽不由地望向百里婧,見她的神色已然恢復,紅唇卻仍舊抿著,。
幾人相談甚歡,左相要留百里落用晚膳,百里落笑道:“聽說相爺今晚設了家宴,本宮應該不便參與,而且,不怕相爺笑話,本宮身子弱,最不擅飲酒,不如讓婧兒妹妹代本宮多喝幾杯,她的酒量向來是極好的。”
“婧兒妹妹,姐姐來的唐突,也不能多陪陪你,下次不妨和妹夫一同去晉陽王府坐坐,讓姐姐盡一盡地主之誼。咱們姐妹還是該多走動走動,否則,感情豈不淡了?”百里落起身,隔著客座和主座間的距離柔柔寒暄道,讓整個偏廳裡的人都聽得真切。
“落公主慢走。”木蓮的手在身側握緊,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