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何況是他的親生兒子!
黎戍在朝堂上素來低調,渾身不自在,什麼時候引起過這些人的注意,可他接下來的話卻還是要說:“陛下,哪怕赫將軍真的降了突厥人,也定是不得已而為之,想那突厥蠻子何等兇殘,使一使緩兵之計也無不可,反正,兵書上說,兵者軌道,兵不厭詐!”
黎戍的話剛說完,立刻引來反駁:“陛下,不是每個人都有氣節,司徒小將軍畢竟年輕氣盛又魯莽衝動,誰能保證他在突厥蠻子面前沒有洩露我大興軍機?更何況,司徒家戍邊西北多年,又掌控南方諸州和京衛軍大權,換句話說,整個大興的軍權都被司徒家一手操控,這種隻手遮天的權勢,怎能不令人生畏,若是司徒家起了謀反之心,試問又有誰能攔得住呢?”
“胡說八道!”司徒大元帥怒視著那人,大喝了一聲。
黎國舅的門生顯然個個有備而來,一步一步引司徒家入套,司徒大元帥越是惱羞成怒越是趁了他們的意,另一人又出列道:“方才劉大人所言也許有些過激,但是,臣想,若司徒家沒有謀反之心,大可以向陛下證明。西北三州除了薊州的十萬藩軍,常駐軍三十萬人,加上戰時屯兵三十萬,總計六十萬將士,皆聽從司徒大將軍一人指揮獨斷,難免會有紕漏,加上此番司徒小將軍降敵,致使軍心潰散,民心動搖,將大大不利於後續的戰事。臣懇請陛下控制司徒大將軍北疆軍權,分權於各州都指揮使,確保我大興在與突厥的戰事中萬無一失!”
多年來的恩怨終於藉此契機全部抖出,這是景元帝的心病所在,也是黎家長久以來最想解決的大事,如今司徒家進退兩難,如果還是將兵權緊握不放,即便景元帝肯,也難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老臣以為,此事不妥,戰事進行到一半,若貿然更換主帥,讓將士們作何感想?邊患為重,國難當頭,一切都應該以驅逐突厥人為先!”吏部尚書楊弘開口道,他並非司徒家至交,更不附和黎家,因此他的話秉持著公正之心。
景元帝自始至終不曾開口,不評價誰是誰非,在聽罷楊弘的這番話後,總算找到了一個臺階下,蹙眉道:“此事容後再議,朕要好好想想。退朝吧。”
不給司徒家定罪,也不讓黎家得逞,將所有朝臣吊起來,讓他們惦記著他最後那個結果,寢食難安。
朝臣只得下跪謝恩,目送聖上離去。
景元帝回到御書房,高賢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半晌,終於聽得聖上出聲道:“高賢,朕聽說幽州總兵杜皓予與你關係不錯?”
高賢上前一步,低頭笑應道:“陛下聖明,杜總兵娶了老奴的乾女兒,也算老奴的半個兒子,讓聖上見笑了。”
景元帝似有所想地點了點頭,又問:“你跟了朕這些年,那些人的嘴臉也瞧得很清楚,你說,青州總兵常銘澤這人怎麼樣?”
“老奴覺得,常總兵為人略浮躁,青州偏東北,北邊又有堅固長城,這些年戰火也不曾波及,倒不如薊州和幽州戰事頻繁,也不知常總兵在戰事上會否生疏。”高賢緩緩說開,聲音不急不躁,全無貶低之意。
他說完,景元帝嘆了口氣:“常銘澤此人,黎國舅在朕的面前提過多次……”
高賢將頭更低下去,不予置評。
“研磨吧。”景元帝道。
“是。”高賢忙上前去,聖旨已經鋪開,景元帝揮筆親自擬旨,顯然已有了打算。
這一次,鬧得這麼大,司徒家不斷一隻胳膊是不可能收場的了。司徒皇后與司徒大元帥會面,也都明白這一點。
“娘娘,莫再為此事煩憂,已然走到這一步,只能放棄一些東西。”司徒正業面色沉鬱。
司徒皇后眉頭緊蹙,難得情緒激烈:“不!當年睿兒慘死沙場,赫兒絕不能步睿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