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四少奶奶!謝謝四少奶奶!”
丫頭分好幾個等級,做了大丫頭,月例銀子要多出幾倍,日後年紀大了許配人家,也會比小丫頭們尊貴得多,由不得綠兒不感激涕零。
綠兒剛走,木蓮就瞧見婧小白扶著病駙馬從偏院的拱形門內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頭一個小廝,那小廝樣貌雖普通,個頭卻挺出眾,遠山死後便是他在墨問身邊伺候。聽說他原是偏院小廚房的伙伕,名叫桂九,府裡的人也只知有這個人,卻與病駙馬一樣,沒怎麼見過他,病駙馬周身都是秘密。
墨問瞧見木蓮,早起的好心情折了一半,他的妻卻招呼木蓮道:“一起吃早飯吧。”
木蓮沒拒絕,與墨問夫妻二人同坐在園內假山後的亭子裡,圍著石桌吃飯。在林岑之遇害當日,木蓮下手劈暈了百里婧後,二人便再沒單獨相處過,存了諸多芥蒂。近日,婧小白似乎才漸漸地好起來。
三人默默用著早膳,說著些有的沒的,木蓮記得這病駙馬的高明手段和卑劣行徑,第一日與婧小白一同用早膳,他便敢厚顏無恥地吃著婧小白吃過的那一碗,老神在在,理所當然。當時,她哪裡想到他是故意的,只當他不懂規矩毫無心機。
如今,真是悔不當初。
木蓮很快就發現,說墨問厚顏無恥根本是誇讚了他,他早膳用的少,一直樂此不疲地替她和婧小白布菜,婧小白愛吃什麼他給她夾什麼,全然一副無辜無害的正人君子模樣,那表情似乎在說,多吃些,少說點話。待用完飯,他還殷勤地替婧小白擦嘴,找不到帕子,他差點就用上袖子了,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掩蓋不住的粗鄙。
直到那個叫桂九的小廝在一旁催促:“駙馬爺,您得趕緊的,好多大臣等著您議事,不能遲了啊。”
墨問真不想去。可她的妻也催他,怎麼可以因為不想去就不去了,畢竟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他推脫不了。
只得起身,百里婧送他出門,木蓮也跟在後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墨問上了轎,掀起窗簾一瞧,見木蓮站在他的妻身側,頓時煩躁不已。木蓮這丫頭留下了,也不知她會在他的妻面前說他什麼壞話,跟吹枕邊風同理,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碎嘴極為可怕。唉,總也不得安寧。
百里婧和木蓮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墨譽和左相同行,兩人對百里婧行過禮便也出了門。百里婧兀自一往無前地走著,木蓮卻回頭,不出所料,對上墨譽躲閃的眸光,遂在心底嘲諷起來,墨小黑真是執著,到現在還存著不該有的幻想。
她對著墨譽一笑,那笑太刺眼了,彷彿什麼都逃不了她的眼睛,使得墨譽立刻撇開了頭。
臨上轎前,墨譽總算把心裡的話都吐了出來,輕聲道:“父親,您不覺得大哥這些日子很奇怪麼?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左相墨嵩的步子一頓,隨即答道:“娶了妻,成熟些也是應當的,何況,娶的是婧公主……”侍衛已打起了簾子,左相彎身要進去,又回頭看著墨譽道:“譽兒,你年紀小,卻懂事,又有學問。將來好好與你大哥相處,他必定不會待你刻薄,仕途上也能提拔你一番,父親卻是不中用了。”
說著,嘆息了一聲,上了轎子。
緞面的簾子就這樣在眼前放下,父親把話說明白了,他幫不了他,要想往上爬,只能討好他的大哥。
墨譽覺得悲傷。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凡事要靠自己,所以,他一直優秀出類拔萃,二哥三哥的紈絝滿朝皆知,他是墨家唯一的希望。可是這希望卻被那個十年不出相府門檻的大哥輕而易舉踩滅了,只因大哥娶了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那公主的身後有讓人生畏的滔天權勢。
權勢真誘人,有了它,病秧子也能回春,贏得譽滿天下。
腦子裡竟好端端浮現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