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監道:“人在何處?!”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將本就心虛的太監問得抖如篩糠,看了司徒皇后一眼,什麼都招了:“回陛下,在……在……”
“前方帶路!”景元帝不聽他的結巴囉嗦。
“是……是……”太監爬起來,腿軟地躬身走在前面。
景元帝對司徒皇后也早就死心,看著那些太監宮女們惶恐的姿態,他卻在心裡冷笑起來,整個未央宮還真是訓練有素。
這些惶恐的樣子不過是做給他看的,她司徒珊有這樣的膽子將來歷不明的孽畜藏在她的寢宮,她身邊這些奴才哪個是省油的燈?也許不過是算準了他要來,才都這般做小伏低罷了。
一入未央宮偏殿暖閣,就見滿地的狼藉,一路到了內室,見一人渾身是傷地躺在床上。這傷假不了,新傷加舊傷,他的整個面部都有些無法辨識。
不知為何,這一刻,景元帝的惱怒和恨意因這些傷痕累累而消了些許,他的女兒到底不會吃虧,見了殺夫仇人便下此毒手,即便未得逞,也要休養許久放可恢復,假如傷及心肺,更容易落下病根。
儘管景元帝不肯承認,但血緣之親無法抹去,他疼愛了近二十載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而眼前這個殺人惡徒竟是他與司徒珊唯一的子嗣——他不信司徒珊,卻不得不信這十七年來司徒珊待墨譽的種種偏袒,她是設局之人,他們通通都是她棋盤上的棋子。
司徒珊的心計如何能不讓他讚歎?他抬舉黎家,寵愛七皇子,封墨譽為七皇子侍讀,擔了老師的名號,又能與七皇子一同隨太傅學習治國之道,這種種過往,一樁樁一件件,如今想起,都是罪狀!
這個兒子,是在左相的府邸中長大的,從小便與司徒珊往來過密,若是他們母子一早就串通好,欺騙他欺騙整個大興的百姓,那他們母子就該被千刀萬剮!
景元帝望著昏厥過去的墨譽,冷笑:“他早知自己的身世,竟與朕演了十幾載的戲?他還真像你啊。”
所有人都已屏退,整個暖閣再沒別人,這沒頭沒腦的問,自然是針對司徒皇后。
司徒皇后搖頭:“他不知情。”
景元帝聽罷,又有了一股別樣的情緒自胸中湧起,他轉過頭俯視著她:“你真是一個惡毒的母親。”
司徒皇后垂著眸子不出聲,似乎並不想否認。
景元帝看著墨譽褲管上的血跡,手腕上的傷痕,竟無端端有了一絲不忍。他努力將這絲惻隱之心摒棄,陰森森地對司徒皇后道:“朕答應了婧兒,駙馬之死,墨譽必得以性命償還!朕最疼愛的女兒,不容許你如此待她,她有個惡毒的母后早已心灰意冷,朕不會再教她失望!”
說罷,景元帝驀地轉身,大步朝外走去,威嚴地喝道:“今日未央宮之事,若有人敢洩露半句,朕誅他的九族!”
司徒皇后聽著、看著,腰背挺直地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目睹著兒女們的傷痕累累,她的唇邊露出一絲苦笑,時至今日,她早已回不了頭……她該在何處回頭?
……
盛京初雪,大雪紛飛中,萬籟俱寂。
盛京地處江南,百姓們多年未見降雪,孩童們尤其開心,在風雪中追逐打鬧,玩著漫天飄舞的輕薄雪花,又好玩又覺冷。
驛館內西秦人卻並不覺得有何異樣,長安大雪封城幾乎年年得見,他們耐寒的本事也較盛京的人更好,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白日在法華寺瞧見他的妻,君執一直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