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到婧小白?
這些年將性命綁在刀尖上,讓風沙肆虐過他年輕的面容,變得皮糙肉厚,卻換來一個這樣的結果,值得麼?他的女孩如今離得這般近,一伸手就能攬入懷中,卻變得這般沉默寡言,這四年的喜怒哀樂,他都不在她身邊,沒有辦法好好感應……
他剛伸出手去,身子一動,牽扯到傷口,痛得一聲悶哼,百里婧回頭,見他醒了,立刻轉過身,跪坐在黑漆腳踏上,急問道:“赫,是不是很疼?”
才問完,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她自己抬手去抹,手心裡烤紅薯的黑灰沾在眼角,狼狽不堪。
司徒赫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抱著的兩隻紅薯上,牙關緊咬,半晌才將痛忍住,努力使聲音穩下來,笑道:“不痛,婧小白,你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麼!”
一百軍棍的刑罰,那兩個行刑的小兵還算手下留情,卻還是打得他皮開肉綻。昨晚孫太醫過來,將棒傷處的淤血排擠乾淨,再用噴上燒酒進行清洗,這種痛,比受刑時更痛上百倍。饒是他再能忍,也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吼了起來,一旁的黎戍咬著手指別開臉不敢再看。很慶幸婧昨晚小白不在,她若是在了,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在司徒赫的面前,百里婧毫無顧忌,想哭就哭,什麼都不用藏,哭得怎麼都止不住,哽咽道:“赫,讓我看看你的傷。”
司徒赫趴在那裡,披頭散髮,鳳目卻異常清朗,他伸手去摸她的臉,擦掉上面黑乎乎的淚痕,笑道:“婧小白,你長大了,這傷口的位置不能看,也沒什麼好看的。來,帶了什麼好吃的,給我嚐嚐。”
百里婧遞過去一隻烤紅薯,司徒赫伸手接住,悵然笑道:“好久沒吃了,都忘了味道了。”
百里婧忙道:“是狀元橋那一家的烤紅薯,你最喜歡的!”
最喜歡的麼?司徒赫保持著唇邊的笑容,掰開烤紅薯,還溫著,咬了一口,味道熟悉,卻似乎有什麼感覺已經變了,曾經熱氣騰騰燙得他舌頭髮麻的烤紅薯,不一樣了……
他一口接一口地往下吞,從早上醒來一直沒喝水,嗓子乾澀,咽起來非常難受。百里婧見狀,直起身子跑去外屋給他倒水。
不一會兒功夫,他就把整個大大的紅薯都嚥下了肚子,撞見女孩清澈的眼睛,他笑道:“真好吃。”又瞅著她手裡剩下的大半個紅薯,問道:“吃得完麼?吃不完給我。”
百里婧將只咬了幾口的紅薯遞給他:“我吃不下。”
小時候就是這樣,她吃不完的東西給他,司徒赫接過來,第一口卻遲遲沒有咬下去,他看著她道:“婧小白,去擦擦手,還有你的裙子,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乾淨?快去!”
百里婧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和手,沾滿了黑灰,只好聽話地出去了。等她回來,司徒赫的另一半紅薯也不見了,她給他遞過絹巾擦手,道:“赫,你吃得太快了,要喝水麼?我去倒。”
“不用了。”司徒赫擦過手,將絹巾丟在一邊,見百里婧又要往黑漆腳踏上跪,他的身子艱難地往裡挪了挪,拍了拍床榻另一邊,道:“那裡涼,別跪著,上來。”
小時候的習慣很難改掉,同臥一榻也是常有的事,百里婧脫了鞋,和他一起側躺著,面對面,兩個人都枕著自己的手臂,百里婧問道:“赫,孫太醫說要多久才能痊癒呢?”
司徒赫笑:“快了,半個月到一個月吧,孫太醫的醫術最高明,你也知道的。”
其實,孫太醫說,棍棒所傷,必須要等爛肉全部結痂脫落,新肉完全長出來才算痊癒,一個月根本不可能,如果傷到了筋骨內臟就更不好說了。
百里婧垂下眼瞼:“以前你也經常出入後宮,父皇從來都沒有生過氣,為什麼這一次不行?母后說不會有事,可你還是捱了打,高賢那個閹人,拿著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