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途電話費啊……”
大一伊始,在我每個月發愁著怎麼耗掉動感地帶的四百條免費簡訊時,肖笑顏正節衣縮食地囤積電話卡、絞盡腦汁地拼湊簡訊套餐。
彼時肖笑顏和高中的初戀男友正濃情蜜意、難捨難分,抓住課堂和課下的一切間隙打電話發簡訊。宿舍裡的電話正好放在她桌子上,我們其他三個人想使用時,都會自覺主動地向她請示,得到批覆後速戰速決,以免害她和情郎中斷聯絡。遇到二人實在如膠似漆,一個再見半個小時再不完的狀況,我們只好跑到對面宿舍借用。
後來,肖笑顏和初戀分手,斷斷續續談了很多次戀愛,有幾次受傷頗深,也因此比較理解我那時的狀態。因為袁更新的事情,董意意心中不快,我們宿舍一度分化成兩派,簡夕是我的堅硬後盾,肖笑顏和董意意關係較親近,我和簡夕說起與袁更新有關的事情,都會自發地跑到陽臺上,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有天晚上,我們在陽臺上聊到很晚。進屋時已經熄燈,董意意還在衛生間,肖笑顏原本對著電腦螢幕端坐著,突然轉過身來看我,猶豫而委屈:“竹子,咱以後能不能別這樣了,躲著避著,我心裡不好受。”
這個深情又花心、傻氣又明白的姑娘,上次來北京行程匆忙,沒來得及多做安排。此番前來,我得去見見她。
一覽眾山小,須得凌絕頂。收穫喜悅前,總得付出那麼一點代價,這個道理我自桂林之行後便心有慼慼地信奉著。此次和老友相聚,我也做足了事前被虐的打算。
果不其然,本屆光熱發電論壇上,有一位發言嘉賓器宇軒昂地用超音速講解了槽式及塔式太陽能熱發電技術,翻得我口吐白沫、眼冒金光。我哀哀地仰視天花板,心裡翻滾著一個強烈的渴望:命運啊,您若真無所不能,能上講臺幫我扼住他的咽喉嗎?
散了會,李珍姐已經累癱了,氣若游絲,滿面憂傷:“竹子你說,他把我們翻譯當神馬?”
我扯出一個虛弱的笑:“空氣牌復讀機,復讀機中的戰鬥機……”
會議閉幕是週五,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拎著行李入住了雍和宮附近的青年旅社。自己在周圍閒逛了一圈,然後坐地鐵轉公交,買票進了故宮。
十一月的北京,氣溫已經下降至一位數。我裹著薄外套,穿行於縱橫交錯的巷道,時有冷風襲來,讓人不由渾身寒顫。腦子裡瞬間都是《步步驚心》結尾處,若曦困在紫禁城裡如履薄冰般度日的場景,感慨傷懷的同時又忍不住慶幸,還好,我是不會觸電穿越的現代青年。
故宮裡逛了一整天,出來時已經兩腳發麻。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我匆匆趕回住處,洗澡上床,一覺香甜。
週日的早上,我退了房,把行李寄存在前臺,然後出門去會朋友。肖笑顏在一家網路公司的編輯部工作,週日早上需要值班,囑咐我自己先去玩。我於是聯絡了唐燕,大學時隔壁宿舍的同班同學。
唐燕和我都是安徽人,風趣幽默,是個溫暖而討人喜歡的姑娘。大學前三年,我們的交集並不多,到大四的上學期,因為一起備戰考研,才漸漸熟悉起來。第一年報考復旦失敗之後,她又堅持了一年,最終考上了北京師範大學的研究生。
我們約在北京大學的校門口碰面,她到的早,遠遠地衝我招手,待走到近前便給了我一個結實的擁抱。
“哎呀,小妞,你比在香港胖了嘛。”
我冷汗:“大姐,有你這樣見面就夸人的嗎?”
她嘿嘿笑:“我說實話啊,我看到你在香港那會兒的照片,瘦得姐都心疼了。”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嗯,我也說實話,你……”我故意拖長了音,“瘦了。”
身材圓潤的唐燕同志最愛聽的就是這句了,她雀躍起來,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