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簡夕在這時打來電話,我糊著面膜,口齒不清:“怎麼這個點兒找我?”
她一聽就鬱悶了:“你又敷面膜,得,上Q吧。”
“有事兒啊?”
簡夕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嗯,有件事兒跟你說。”
相逢東北
袁更新
婚後第二天,我和林慄幫著爸媽收拾屋子。
該派上用場的東西幾乎都派上了用場,幾個大箱子基本空了。只是喜糖剩了不少,天氣漸漸熱起來,放在外面容易融化,媽媽於是收了一部分放進冰箱,餘下的擱在茶几上,留著招呼陸陸續續來訪的客人。
媽媽把我的房間也徹底清理了一番,主要是衣櫃騰出了一半的空間,說是以後留給林慄用。我覺得多此一舉,我們兩個都不會在家長待,沒有折騰的必要。
按照原先計劃,明天我和林慄便會前往長春,在她家再舉辦一場婚宴。昨天的宿醉還有餘威,睡了午覺醒來,已經下午四點,爸媽打發我出去給林慄父母買些禮物,第一次上門,不能空著手。
我拎了幾盒子保健品和包裝精美的特產回來時,媽媽和林慄都不在家,爸爸一個人在客廳裡打著太極拳。
我把東西擱進臥室,問:“她們兩個呢?”
爸爸的“白鶴亮翅”亮到一半,頓了頓動作扭頭看我:“去買湯料了。你們兩個這幾天來回跑太累了,你媽說燉點甲魚湯補補。”
呵,陣仗不小。我在茶几旁坐下,隨手剝了顆糖丟進嘴裡:“東西買好了,就是大包小包的,怕明天上飛機不好帶。”
“不好帶也得帶啊,你和小林一人拿一些,到了地方就省事兒了,又不用帶回廈門。”
我觀察著爸爸的一招一式,力道遒勁,比起我大學時體育課打太極的樣子不知道好看多少,於是自嘲地笑起來。
爸爸眼風掃了掃我,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幹嗎?笑話你老爸啊?”
我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是覺得爸爸你打得挺好,比我有型多了。”
爸爸笑呵呵地收了姿勢,坐到我身邊,出口卻是揶揄:“結了婚嘴變甜了啊。”
我乾笑兩聲,找不到話接茬。抓起遙控器準備開電視,爸爸突然說:“更新,跟我來一下。”
我不明所以地跟著他進了自己的臥室。細細一打量,經媽媽這麼一收拾,雖然變動不大,但整體看上去還是乾淨清爽多了。
爸爸在床頭坐下,伸手在旁邊櫃子上抓了本書,招呼我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我在心裡納悶,這是唱的哪一齣?難不成要給我推薦什麼廚藝大全,或者家庭和諧的指導書籍嗎?
我坐下來,往他手裡瞟了一眼,深紫色的封面,看著挺厚,不像是閒書,倒像一本教材。
教材?……腦海中一陣電光火石,我怔住了。
這是……嗎?
我的反應似乎在爸爸的意料之中。他沒有發問,只是低頭輕輕摩挲了幾下封面,然後翻開了首頁。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那裡寫著什麼。我曾經因為那幾個字忍著笑意:這個人,不僅臉圓,連字也是圓滾滾的。
我強迫自己從那本書上移開視線,心煩意亂,漫無目的地環視整個房間。
睡了午覺後,曳地的窗簾沒有被完全拉開,夕陽的餘暉在絨布的底端鍍上一圈淡淡的金紅,逆光造就的美麗,一如回憶般溫暖,讓人有伸手碰觸的衝動。
記憶的閥門倏然開啟,然後具象成一幅幅畫面紛至沓來。
西竹,西竹。
她專心致志做題的樣子很可愛,眉頭連帶鼻子微微蹙著,嘴巴時不時鼓足氣又癟下來,我坐在她左側,可以看見圓嘟嘟的臉上被扯出來深深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