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好像也在下雨。”
袁更新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嘴角卻噙著絲笑:“這樣啊,不是你自己說出來,我都不敢肯定,原來老天爺都覺得你生到人世是個禍害所以潸然淚下啊……”
“哼……”吸取上次被他撓癢到求饒的教訓,我沒敢出手,瞪他一眼後為表憤怒同他拉開五米距離。
他不緊不慢地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主動拉近距離賠禮道歉的意思。我原本協調的步子漸漸往同手同腳發展,心裡很是委屈:我哪裡是禍害,起碼我們兩個之間,被禍害的一直是我啊。
間或有落葉踩在腳下沙沙作響,漫長的寂靜之後,五米開外的人終於捨得開腔:“我也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兒。簡夕昨天給我打電話,不過還沒開口就被我堵回去了。估計後面預備好了罵我的話都沒派上用場,不知道會不會憋出內傷。”
嗯?有這回事,我怎麼沒有聽說。
“你說什麼了?”好奇心驅使下,我把該端的架子拋之腦後了。
“我說:‘你是要跟我說她生日的事兒吧?我都知道,不用上火’。”
“然後呢?”
“然後她就噎住了。掛電話之前問我:‘那你準備幹嗎?’我說:‘不幹嗎’。”
我哈哈大笑起來,想著簡夕彼時的樣子,從氣勢洶洶到灰頭灰腦,完全侮辱了院學生會會長的頭銜哪。再就是,她瞞著我為我出頭的舉動,我在快意大笑的同時心裡暖意融融。
袁更新也得意地笑起來,眼睛眯成漂亮的弧線,望向遠處的教學樓:“竹子,你身邊有這樣的朋友,是你的福氣,好好珍惜。”
我歪著腦袋反問他:“你身邊沒有嗎?”話落地想起了幾個月前師生戀的一樁事兒和那個自視甚高惹人討厭的方力鈞,抽了抽嘴角:我怎麼說話不過腦子啊。
他的回答像是自言自語,聲音沉沉的不帶起伏:“以前念高中的時候,掏心掏費的朋友多了去,進了大學人和人之間複雜了許多。我的專業是從小開始打的基礎,不像很多人是半路出家,像在我們班裡,大部分都是上了高中才在藝術班集中學習。我以前從來沒有在全是藝術生的群體裡待過,剛開始還真的不太適應。你爭我搶,互相拆臺,真的太多了。不過現在我覺得,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左右不了環境,就改變自己的態度吧。”
我聽著,有些愧疚,有些心疼,有些心酸。我習以為常的存在,在他眼裡卻是如此難以得到。幾乎是一瞬間,我暗暗下了決定:西竹,你一定不要傷害他,被禍害你就認了吧。
我於是一聲不吭地慢慢靠過去,他發現之後側頭看我,眼裡晦暗不明的情緒瞬時被濃濃的調笑意味取代。
我在心裡罵:笑個毛啊!
身側的人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有沒有跟你提過,我這個人從來記不得別人生日,連我媽的都記不清楚。”
我呵呵笑,這個,你那智商,可以理解。但是突然跟我說這個幹嗎?你媽媽的生日也快到了嗎?我有點反應不上來。
“我對數字一直都很不敏感,除非是有意思的巧合,比如誰是光棍節生的,覺得好玩才記得住,所以……”
“我也是我也是!”沒等他說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斷,“我對面積啊、長度啊這些東西特別沒有概念,以前上小學,我爸為了幫我弄清楚一棟五層高的樓到底有多少級樓梯,特意帶我去鎮政府的辦公樓一階一階爬過……”
正絮叨在興頭上,突然覺得有灼灼目光一路追著自己。回頭發現,袁更新已側身站住,幾分無奈兼無語地盯著我。
我又說錯話了嗎?沒有啊……我不解地回望他,試圖讀懂他的表情。只是一剎那的靈臺清明,我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打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