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道:“厲閣主的妹妹名叫厲鵲,她告訴末將,在數年前曾與西南王有過一段夫妻之實。”
段白月扶住額頭,果然。
“有過夫妻之實又能如何?”楚淵淡淡問,“莫非還想讓朕賜婚不成。”
“末將當時對此事存疑,可厲鵲卻說西南王曾給過她一件信物。”沈千帆道,“還說自知叛亂是死罪,不敢奢求皇上能饒西南王不死,只求能讓她隨軍南下,在戰亂結束後,以妻子的名分,給亡故之人填墳立碑。”
段白月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
目瞪。
且口呆。
青天白日活見鬼。
楚淵心情複雜:“是何信物?”
沈千帆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
段白月在房樑上留神看,也極想知道,裡頭究竟是個是個什麼玩意。
楚淵開啟盒子。
待到看清裡面裝的是什麼,段白月腦海裡卻轟然一響。
楚淵面色鐵青,“啪”一聲合上蓋子。
沈千帆試探:“皇上如何看此事?”
“此事暫且不要外傳。”楚淵道,“待朕想過之後,再做下一步決斷,將軍先退下吧。”
“末將遵旨。”沈千帆抱拳行禮,轉身退出房門。
楚淵將錦盒重重放在桌上。
段白月縱身躍下,冷靜道:“你聽我解釋。”
楚淵冷冷問:“朕送你的紫龍玦呢?”
段白月道:“咳。”
楚淵與他對視。
“這……”段白月認輸,蹲在地上握住他的手,“我有錯,我錯不該瞞你,可這紫龍玦當真不是我送出去的,而是不慎丟了。”
楚淵使勁抽回自己的手。
段白月暗暗叫苦。在十多年前,有人向朝廷進貢了一塊紫龍石,稀罕得很。自己當時也在宮中,聽到內侍提起,便也跟著問了兩句,後頭就回了西南府,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卻沒料到會有人替自己放在心上。
楚淵極少主動開口要東西,在楚先皇的記憶裡,這還是頭一遭,自然不會不給。於是除了紫龍石,更賜了不少稀罕物件到東宮,還引來不少暗中嫉妒。
而後,楚淵便親自差人出宮找了工匠,將石料雕刻成一枚小小的玉玦,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南府。餘下的料子也沒丟,自己學著雕了個小老虎,一直隨身戴著——醜眉醜眼,不僅是兄弟們嘲笑,連楚先皇見了也是哭笑不得,連說好好一塊難得的珍寶,怎麼就雕了個這玩意。
楚淵摸摸腰間,堅定道:“兒臣喜歡。”
楚先皇連連嘆氣,兒子什麼都好,就是眼光著實堪憂。
算是兩人的第一件信物,段白月自然珍惜至極。就算不能明著掛在腰裡,也是貼身不離,每每到王城都要拿出來給他看,討個笑,也討個歡喜。
可是偏偏事有不巧,過了幾年,這玉玦居然丟了。
當時不單是西南府,就連大理城都幾乎被翻了個遍,可就是死活不見影子。段白月懊惱至極,下回再到王城,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被發現。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楚淵道:“紫龍玦呢?”
段白月笑容滿面:“放在了西南。”
楚淵“啪”一聲放下筷子。
段白月暗暗頭疼,哄了許久才哄好。又暗想,就一回忘了帶,都如此生氣,若是被知道丟了還了得。
於是在回西南後,段白月便派人四處搜尋,也是命大,居然當真找了塊差不多的石料回來,讓工匠憑記憶重新雕了一個。
楚淵狐疑:“怎麼看著顏色淡了?”
“誰知道呢,風吹日曬的。”段白月漫不經心回答,餵給他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