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眼花了吧?
碧笙進去洗澡更衣,秦箏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來,按下開機鍵。還沒等看清有沒有來電和簡訊時,電話已經自動關機——沒電了。
秦箏剛來埃及的時候,一直在撥碧笙的電話,之後又一直等著碧笙的簡訊,所以電量消耗很快。偏她是帶著心事來埃及,啟程的時候還忘記了帶充電器。去酒店服務檯詢問,幸好兩國電壓都是220V,但是不巧的是需要一個轉換插頭。酒店的備用轉換插頭還偏巧用光了,秦箏只能等。服務檯的工作人員承諾,只要有空下來的,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秦箏。
一個小小的轉換插頭,不知怎的就壞了秦箏的情緒。捧著那個一塊廢鐵般的手機,秦箏站在電梯裡鬱悶得喘不過氣來。
總覺得似乎什麼事情與這手機息息相關,卻遲遲無法開啟那個秘密。就像之前眼前一閃而過的那個身影……
秦箏走回房間去直接拿起電話來。碧笙正從衛生間走出來,已經換了雪白的襯衫和純黑的禮服西裝。巴掌寬的純黑緞帶纏在他腰上,將他的腰線勾勒得銷。魂攝魄。凡是女人看了,恐怕都會心動。
秦箏卻垂下頭去,微微侷促起來,“我,我想打個電話。”
碧笙轉回身去,“給誰?”
秦箏閉上眼睛,“給龍天翔。”
秦箏困難地嚥了口唾沫,“我都忘了答應過他,到了埃及之後要報平安。”
碧笙走回衛生間去,鞋尖不小心碰到桌角,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深深吸氣,秦箏睜開眼睛去看碧笙的背影,“我真的,只是答應了他要報平安。”
碧笙沒說話,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秦箏難過地攥緊電話,明白碧笙的不開心。其實若是換位思考,如果此時此刻碧笙會打電話給笛子或者其他女人,她也一定是不開心的吧。
可是……這個電話必須要打。
秦箏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龍天翔的電話。沒想到這些掙扎只換來電話裡那個禮貌卻又冷漠的聲音,“機主不在服務區,請您稍後再撥。”
秦箏愣怔著將電話放回機座上去,心內只覺空茫。
便起身,輕輕走進衛生間去。碧笙正站在鏡子前,映著鏡子上方金黃的燈光,凝眉望著鏡子中的他自己。
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是彷彿鏡子裡的另外一個他是他自己的敵人一般,怒目冷視,卻又無可奈何。
秦箏心底一疼,走上去,從後面抱住碧笙的腰。
他又在跟自己賭氣,她懂。每當他遇見自己沒有辦法處理的事情,他就會這樣狠狠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彷彿恨不得一拳打進鏡子去,擊碎鏡子裡的他自己。
秦箏吸了吸鼻子,將面頰貼在他後背上,“碧笙,待會兒有組委會的看片會,明早就要登機回國。碧笙,你得趕緊醒過來。”
南柯一夢縱然再美,也總該醒來呀。
碧笙握住秦箏的手,深深吸氣。然後垂下。身子去,開啟水龍頭,用掌心接了冷水撲在自己額頭。水聲沙沙地響著,正好可以掩蓋兩個人都悸動的心跳。
“你聽我說,碧笙,剛才打電話給龍天翔,不是刻意要做給你看,也不是我有多想念他。是因為,我必須要打電話給他……”秦箏本不想解釋,想了想終於還是說給他聽。
只是不捨得,看他這樣跟自己較勁。
碧笙手臂向後,從後面環抱著秦箏,“嗯,我知道。我沒生你的氣,我是生自己的氣。”
秦箏難過地貼緊碧笙的脊背。不期然就想起星海公司“迎娶”呂璇的那個晚上,她穿了伴娘的旗袍回家。他在鏡子前要了她,站著從她身後頂入,還強迫她看向鏡子,看向她自己孤身一人……那時她覺得像是一場悲哀的獨角戲,只有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