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倆用蠻力搬走,沒準真給打破了。
果不其然,只聽許俊華緊張地說道:「那,那鼓裡,有人頭。」
其實如果鼓裡塵封著人頭,也沒什麼可怕的,早些年打仗還有那□□的年代,到處都是死人,骨頭什麼的隨處可見。
可問題是,那鼓裡滾出來的頭顱,明明就只剩下兩眼空蕩蕩的骷髏了,可是還會發出嘆息。
這才叫許俊華覺得可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沒去找村裡的大隊長,反而跑來找溫四月。
直覺這溫四月,應該懂一些。
果然,現在他告訴溫四月鼓裡有人頭,溫四月並沒有半點意外,於是也試探性地問道:「四月同志,你早就知道了?」
溫四月也是從善如流地回著,「跟我丈夫在城裡圖書館看過類似的書籍,古夜郎王時期,這種作為陪葬品一起下墓的鼓,一般都會存放頭顱在裡面。」
許俊華聽了,有些詫異,「想不到四月同志懂得這麼多。」
溫四月卻是有些擔心,鼓還沒弄出村子就給打破了,生怕裡面的東西出來,只連忙朝許俊華道:「麻煩許主任去叫我弟弟一下,我先去村口。」
許主任沒多想,因為眼下發生的事情他也沒辦法處理,如今溫四月願意承頭,他也就自然做起了這個跑腿的。
說得難聽一點,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問題,也是這溫四月來負責,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而溫四月到村口這邊的時候,發現氣氛已經有些不對勁了,那文峰背對著她站在磚垛旁,整個人卻是手舞足蹈的,表現得很激動,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溫四月不敢直接叫他,怕自己驚得他魂魄離體,只能慢慢繞到前面去,一面掐著手訣,捏著手中的符紙。
隨著符紙一角燃起青煙,那像是在跟人爭辯的文峰忽然掙了一下身子,隨後整個人眼睛瞪得老大,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在看到溫四月後,有種劫後餘生的表情,驚喜地上前抓住溫四月的手腕,「四月同志?」
原來就在剛才,他和許俊華剛合力抱起一隻青銅鼓,商量著直接扔到村子外面的河溝裡去,沒準等開春雷雨一來,就算這些鼓不被大水沖走,那也會被淤泥埋在河溝裡,應該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但是沒想到才抱起的瞬間,兩人就又聽到鼓裡傳出來嘆息聲,這一次像是個女人的。而且那聲音,很真切,就像是帶著氣息一般,吹過兩人接觸著青銅鼓的手。
所以兩人當時都被嚇到了,條件反射性地鬆手,然後鼓也就掉在地上,破了。
裡面的頭顱也滾了出來。
當時許俊華一見此景就慌了神,只朝文峰叮囑,叫他先看著,自己去找人,說完拔腿就跑。
只是他想了一圈,好像除了溫四月之外,也找不到別人,更不敢驚動村子裡的老百姓。不然真鬧起來,這硫磺廠哪裡還能開得下去?
而留在原地的文峰反應過來時,許俊華早就跑沒了身影。不過當時文峰也冷靜了下來,覺得不過是個骷髏頭罷了,大可不必害怕,反正覺得這個世界不可能真有鬼什麼的。
於是還蹲下身,想將那頭顱放回鼓裡去。
也是他的手接觸到透露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一般,四周都是兩人合抱的大鐵柱子,上面掛著鐵鏈,一個個年輕男女被綁在上面,正有一個類似於大祭司的人,用竹葉往他們身上澆水。
說來也奇怪,那個時候文峰除了覺得震驚意外,居然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朝那大祭司問,「這是在做什麼?」
然後就聽那大祭司說,「他們都是被神靈選中的幸運者,待身體被聖水淨化後,將取下他們的頭顱,從此以後他們美妙的聲音將永遠被存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