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樓的洗碗工柳七娘,年二十七,是從北地逃難來紫陽縣投親的,住在遠房表姨家,於五月初七晚上被匕首一刀割喉而死,屍體被扔在她寄住的人家大門口,被路過的半醉大漢發現;
第三個遇害的是隆回縣一個小茶樓茗香樓的說書人柳田,年十九,於五月初八晚被砒霜毒死在他租住的屋子裡;
最後一個遇害的是許安縣花樓歡顏館的姑娘柳芳菲,剛滿十七歲,她是被人將頭按在水裡窒息而死的,死亡日期是五月初九。
兇手之所以在相距甚遠的四個地方犯案,就是為了給破案製造阻力,蘇州府府衙的人員配置根本無法應付同時在四個地方開展偵查工作,但時日越久,能發現的線索就越少,到最後可能根本破不了案。
柳瑄讓捕頭張立帶了三個捕快去泗陽縣,派老捕快鄒四平帶了三個捕快去隆回縣,派經驗較豐富的捕快陳義章帶了三人去許安縣,他和其他捕快則全部撲在蘇州裁縫鋪這邊。
從柳正年脖子上的勒痕可看出,兇手是個老手,不止一次勒殺過人,且身強力壯,能控制住個頭頗高的柳正年。
他的房間很亂,兇手勒死他之後故意將房間弄亂,以隱匿關鍵證據。
裁縫鋪的夥計發現屍體後,立即報了案,店裡其他幾個夥計將地上的柳正年抬到榻上,來來去去的,將現場弄得更加混亂,即便兇手留下了痕跡,也可能找不到了。
柳瑄在現場細細勘察了兩個多時辰,除了找到幾根不屬於柳正年的頭髮,其他一無所獲。
“三哥,明日帶我去裁縫鋪看看吧,我鼻子靈,說不定能聞出點什麼。”柳妙瓔道。
“好。”
現場勘察已結束,收穫很少,陷入了僵局。柳瑄帶柳妙瓔到裁縫鋪的時候,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只想著死馬當活馬醫。
柳妙瓔推門走入柳正年的房間,因房間在小閣樓上,房頂很矮,以柳正年的身高,在房間裡必須得低著頭走路才不會碰到房頂。
臥榻邊的矮几上放著一個小簍,裡面有一把剪刀、三塊碎布和一套繡花針,看上去像女子的東西,但裁縫鋪的夥計已確認過,這些都是柳正年的,他閒來無事時就會拿針線和碎布練習刺繡。
臥榻不遠處就是一張方桌,桌上放著一個陶壺和兩個茶杯。桌旁的木凳倒在地上,木凳旁邊是一個紅木箱子,裡面裝的是柳正年的衣物。箱底幾件衣裳疊得整整齊齊,上面幾件卻被人弄亂了,地上也散落著幾件衣物。
柳妙瓔耐心地將衣裳一件件鋪展開,發現一件灰袍子少了腰帶。
柳正年所有的衣物都配了腰帶,作為裁縫,他對自己的衣飾要求也較其他人更為嚴格,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衣裳都有配套的腰帶,除了一件墨綠黑邊的圓領倭緞長袍。
“三哥,你仔細找找,看看房間裡有沒有一條腰帶。”柳妙瓔對柳瑄道。
柳妙瓔湊近衣物聞了聞,柳瑄在房間裡四處尋找腰帶,在臥榻與牆面的縫隙裡,找出一條玄色的腰帶。
“就是它了,它就是勒死柳正年的兇器。”柳妙瓔道。
這條腰帶與那身墨綠黑邊的袍子極配,顯然是一套。
兇手隨手拿了這條腰帶當兇器,勒死了柳正年,然後將它扔在較為隱秘的地方,還弄亂了放衣物的紅木箱子。若不仔細翻找,可能誰也想不到去找臥榻和牆面的縫隙。
兇手很狡猾,也很自信,他相信自己藏兇器的地方不會被找到,便連兇器都懶得拿走,直接留在了案發現場。若非柳妙瓔將衣裳和腰帶一套套湊成了對,也沒人會發現少了一條腰帶。
“小七,你真聰明!”柳瑄誇讚道。
“三哥剛知道我聰明啊。”柳妙瓔神氣地昂著頭,說道:“把腰帶拿給我聞聞。”
兇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