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在貴府,與哪些下人熟識?”待海府管家來了,柳瑄開門見山問道。
管家答道:“表公子年少,有些風流,與容貌出挑的丫鬟比較熟。”
幾個嫌疑人都長得不錯,想必任宇和她們都熟識。
沒多久,聽風和聽雨回來稟報他們盯梢的結果。
“屬下盯的石婆子老實得很,就窩在房裡,哪兒都沒去。阿雙也待在房間裡,沒有異樣。”聽風道。
“果兒有幾個交好的小姐妹來看她,她們在院子裡聊了會就散了,之後她一直待在屋裡,也沒有異樣。”聽雨道。
柳瑄點點頭,和柳妙瓔一起再次檢視證物。
所有的證物都放在一處,有菲兒的金釵、小果的繡花鞋、阿雙的髒衣服、石婆子房間裡消失的剪刀和物主不明的刀片。
見柳瑄斂眉沉思,柳妙瓔問:“三哥可是有什麼發現?”
柳瑄將繡花鞋翻過來,鞋底朝上,道:“你看,兩隻繡花鞋底沾的泥土不一樣,右腳多,左腳少。”
柳妙瓔興奮道:“說明作案者是個跛子!”
“但那三個嫌疑最大的都不是跛子。”一旁的聽風說道。
“未必,她應該跛得不太厲害,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顯露出來。若偽裝得當,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柳瑄道。
的確,跛子也分很多種,有的不嚴重的確是不容易發現。大戶人家買僕人,都不願意買身體有殘疾的,那人偽裝成常人也可以理解。
“怎樣才能讓那人露出馬腳呢?”柳妙瓔問。
柳瑄笑了笑,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當日深夜,海府的下人房一陣喧譁,有人大喊“著火了,快跑啊!”
僕從們推門一看,外頭濃煙滾滾,紛紛往外跑。
果兒跳下床,推了推阿雙,急道:“阿雙姐姐,快跑啊,著火了!”
果兒和阿雙一前一後往外跑,跑出了下人房所在的院子門口,發現海府裡所有人都在。
海大人夫婦、柳瑄、柳妙瓔、聽風、聽雨,以及海府的管家、僕從們,都站著門邊,看著一瘸一拐慌忙跑向門口的阿雙。
聽風和聽雨一人拿著一個火把,將阿雙臉上的驚慌失措照得一清二楚。
下人房並沒有著火,是柳瑄安排的煙氣而已。
柳瑄盯著阿雙,半晌沒說話。阿雙被他盯著,竟也不害怕,抬起頭與他對視。
“說吧,為什麼要殺任宇?為什麼要剃光海三姑娘的頭髮和眉毛?”柳瑄問。
見她沉默不語,柳瑄繼續說:“先說海三姑娘這事兒,你抓了後花園的野貓放進小廚房外的院子,野貓弄翻曬魚的架子,小廚房裡的紅玉出來檢視,你趁機從後門進入廚房,將迷藥下在爐子上燉著的燕窩粥裡。”
“海三姑娘在菡凌軒暈倒後,你從窗子潛入房間,用你從石婆子屋裡拿的剪刀剪掉海三姑娘的長髮,然後拿刀片刮掉發樁和眉毛,再從窗子翻出去,將頭髮扔在北面的樹林裡。”
“你穿著從果兒床下拿的繡花鞋,但因為你左腳跛了,所以鞋底沾的泥不均勻,右腳多,左腳少。”
“你將繡花鞋包進黑布裡,放回果兒的床榻下,將剪刀和刀片扔進廚房後的垃圾堆裡。對了,你還換了衣裳,因為海三姑娘在頭髮上塗抹了玫瑰香露,難免會沾到你的衣服上,所以你回房後洗澡換衣裳,又一時不好處理髒衣裳,只好將它疊好,和乾淨衣裳放在一起。”
“你嫉妒海三姑娘每日錦衣玉食,而你自己只是個粗使丫鬟,所以剃掉了她的頭髮和眉毛。”
“夠了!她的頭髮和眉毛是我剃的沒錯!”
“你……就因為嫉妒,就做出這種事?”海大人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