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做的飯菜是幾個人的份量?”宋瑄問。
捕快撓撓頭,慚愧道:“這個卑職沒有注意。”
“再探!”崔嘯霆令道。
另一邊,千羽已經將曾家所有人的訊息傳給了宋瑄。
曾管家曾律是冀州人,原先在西北從軍,因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不得不回到冀州,回來後捲入了一個官司,被人誣陷為殺人犯,時任冀州玉成府知府的曾大人給他洗清了冤屈,此後他就一直跟在曾大人身邊當長隨。
曾大人娶妻後,曾律就當了管家,對曾大人一家忠心耿耿。
廚娘是曾大人乳母的女兒,沒嫁過人,一直當廚娘。老馬也是曾家的老僕,他父親為了救曾大人的爺爺丟了性命,曾大人對老馬一家都很親厚。老馬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如今只他一人。
宋瑄拿著訊息看了看,道:“芳子是被斬首而死的,這讓我想到,軍中有一種針對敵方細作的刑罰,就是斬首。”
“你是說,芳子是被曾管家斬首的?”
宋瑄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芳子恰好就是細作。”
不多時,捕快回到京兆府,對崔嘯霆和宋瑄稟報道:“卑職探清了,廚娘分兩鍋做,做給主子的是一鍋,做給下人的是另一鍋。做給主子的那鍋,分量很多,不是一人的量。”
崔嘯霆獨自一人去了曾府,因他是突然登門,曾管家有些驚訝,慌忙將他引向曾大人的房間。
“請崔大人稍候,老身去瞧瞧大人是否醒了。”曾管家道。
房間裡傳來曾大人的聲音:“是子安嗎?進來吧。”
崔嘯霆步入房間,對曾大人彎腰拱手道:“學生貿然拜訪,實在抱歉。”
曾大人擺擺手道:“沒事,反正我也是閒著。可是查出了什麼?”
“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崔嘯霆嘆了口氣,說道。
“結了?如何結的?”曾大人問,臉上滿是震驚。
“死者是東琉國的細作,皇上最恨細作,已經派金龍衛將所有細作都處置了,據說用了化屍粉,連屍首都沒了,命案自然不存在。”
“至於丁夫人失蹤案,也可以結了,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失蹤,而是一直住在這裡吧?老師。”崔嘯霆道。
曾大人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神色完全沒變,沉默不語。
崔嘯霆繼續說:“老師可曾記得,我們請大人去京兆府辨認屍體上的胎記?我當時發現老師似乎對那屍體無一絲尊重,眼底還有厭惡與輕蔑,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看到了,我覺得很奇怪。”
“後來您為了掩飾情緒,開始大哭,我以為您流露先前那種情緒只是怔住了,便沒放在心上,如今才想明白,您一早就知道那屍體根本不是令愛,所以您才下意識地流露內心真實的想法。”
“更何況,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來日了,您既沒有催促我們儘快破案,也沒有要求京兆府將屍體好好儲存。”
“若那真是令愛,您正常的反應應該是不斷催我破案,以便早日領回屍體、妥善安葬,或者要求京兆府將屍體放入冰室,使其不至於腐壞。”
“甚至,您應該會請人給屍體化妝、換衣,打理妥當,而不是任由其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看不出原樣的衣裳,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停屍房裡。”
沉默了許久,曾大人忽然笑了,道:“後生可畏吾衰矣,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甚感欣慰。”
“即便您是一片愛女之心,也不該濫殺無辜。芳子的確是細作無疑,但細作也是人,也可能是因為被脅迫而不得已成了細作。”
“芳子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和令愛差不多的年紀,您怎麼下得去手?別說她還沒犯事兒,哪怕真有罪,也該按照律法進行審理和裁決,而非以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