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吞下了淮北重鎮泗州,飲馬淮河,隨時便能突入我淮南鎮中。”
“另外,李璟還在長江口胡逗州佈置有一軍水師和一軍步兵,這更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一把利劍,時時刻刻在威脅著我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諸將看到高駢一拳重重的砸在案上,眼角都不由的跳動起來。
近一年來,高駢整日呆在府中,每日不是修仙就是煉丹,說實在的,他手下的這些虎將悍將們看著天下風雲四起,他們卻只能整天呆在揚州城中,確實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甚至不少將領私下都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
現在,高大帥終於又出現了。
“叔父,李璟取泗州,下一步就將馬渡淮河,奔我們來了。後下手遭殃,先下手為強,咱們不能坐等李璟來攻,應當先發制人。”高駢侄子高傑出聲道。
李璟現在雖然聲勢極猛,但也讓眾人看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那就是李璟胃口太大,短短半年左右就吞了十九州地盤,從薊州到泗州,南北足足兩千里路。李璟的戰線拉的極長,若是再往北算,把遼西的地盤也算進去,那麼李璟的南北戰線已經拉伸了三千里不止。
北有契丹、河北四鎮這樣的強敵,在河南又還有天平、泰寧這些新吞下的藩鎮將領,東面還有黃巢這位聲勢最猛的反王,再加上感化軍,還有他們淮南軍,可以說,李璟現在面上聲勢最隆,實際上卻已經是四處樹敵,兵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猶如已經繃到了極致的弓弦,雖然說弓拉的越滿,射出的箭越強勁,但如果超過一度的極限,那不是絃斷就是弓折。
高駢做為一代名將,自然非浪得虛名之輩。
但這一年來。高駢的所作所為。卻讓天下人恥笑。認為高駢年老昏饋,膽氣不在。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高駢雖然是在等,等一個機會。
之前高駢小看了李璟,結果在李璟手下連吃幾個大虧,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璟打了他高駢的臉,又在胡逗洲駐兵三萬,在鬱洲島駐兵一萬。既在淮南軍北上淄青的要道上佈防,又在他的後背頂著一把劍,與李璟鬥了幾次失敗後,高駢就已經按下了衝動的怒火。
在張璘兵敗之後,高駢更乾脆藉此機會,假裝自己喪膽龜縮揚州城中。
但實際上,他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而現在,這個機會已經送到了高駢的面前。
他麾下的沙陀酋長李國昌昨夜前來求見,交給了他一封密信。
信是李克用寫的。內容是一紙盟約,上面已經有雁門節帥使李克用、魏博軍節度使韓簡、成德軍節度使王景崇、盧龍軍節度使劉嶽、義武軍節度使李全忠、契丹夷離堇耶律蒲古只。東奚王時瑟、室韋聯盟塔塔爾汗的八人簽名和手印。
李克用邀請高駢加入這個聯盟,一起討伐李璟。
看到這紙密信時,高駢笑了。他終於等到了機會,一個能夠報仇的機會。
別人畏懼李璟,高駢從來沒有怕過。
對於其它人來說,李璟眼下勢力和個人聲望都達到了頂峰,成為了大唐的第二位秦王。可是在高駢的眼中,李璟也不是神,若是李璟小心穩重的擴張,先平關外契丹,然後再入關,對河北四鎮個個擊破,再出兵河東,南下中原,那麼他高駢真還沒機會對付李璟。但李璟既然走眼下這樣激烈的擴張之路,卻讓高駢看到機會。
李璟現在聲勢達到頂點,但李璟的兵力分配也已經達到了頂點。看似堅不可催,但只要其中一環斷裂,那麼整個鏈條都有可能崩斷。
高駢在心中暗笑,面對著空虛的中原,估計就算自己處於李璟的地位,也不可能放過一口吞下義昌、泰寧、天平,甚至是義成、感化諸鎮的千載難逢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