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這樣的年輕女孩子,又能要求些什麼?
她把車子駛得飛快,在山上兜風。
初夏的風尚有涼意,拍面而來,輕快舒暢,身邊又有美女,我多希望我的敵人可以在此刻看到我。
最後她向我要電話號碼,我寫給她。
「我們或許可以做一個朋友。」她側著頭說。
我點點頭。
「當然,你窮,你沒有錢,」她略為誇張的揚看手,「不過不要緊,父親很開通,他不會介意。」
我莞爾,向她道別。
她說話無異是魯莽一點,但不失可愛。
沒想過會接到她的電話.
「我是貞節,記得嗎。」
當然記得。
「要不要出來跳舞?我請客,別擔心錢。」
她特別重視錢。
「我不喜歡跳舞,咱們聊天吃茶,好嗎。」
「聊天,談什麼?」
「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喜歡。」
「也好。」她有點遲疑,彷彿已經很久沒有同人談天。
「我來接你。」
「不不,我自己開車出來。」
這次,她的車子是蛋黃色的義大利牌子,時速可以在廿秒鐘內增至一百二十公里。
她喜歡開車,開得快,開得好。
她打扮得極之考究,那種時髦的裙子動輒要千一件。
在咖啡室,她告訴我,她父親有貴族血統,德國某大公爵,正是她父親的表伯公,所以算起來,她亦是藍血人。
她自幼在倫敦長大,家裡面有十五間房間,位置在麗晶公園,「時常看見皇族進進出出,好幾次他們也朝我看,大抵是覺得我長得漂亮吧。」
她父親很富有,在馬來亞有橡膠園、在瑞士有藥廠、在南非有鑽石礦,在印度有茶莊什麼生意都做,舊金山與巴黎都有別墅。
「他很生我氣哪,」麥貞說:「我不肯好好讀書、本來想我讀醫,我考取牛津大學,管家褓姆園丁都說我了不起,但是我嫌牛津大學太悶氣,於是叫他們保留學位,遲些再入學,說不定明年我會考慮讀史丹福,現在華裔美國人從政的前途很好,或許我會讀政治,在三十五歲前入主白官,你說好不好?」
她一直問我好不好。
說到得意之處,她神情很野,雙目閃閃生光,我看得入迷。
「你呢,」她問:「你有什麼打算?」
我答:「我打算做你的聽眾。」
她笑了:「我有沒有條件拍電影?有許多導演找我,我在第五街的冰淇淋店就遇到過史匹堡,你聽過他的名字?他叫我打電話給他。」
我再叫一壺咖啡。
麥貞伸一個懶腰,嬌慵的說:「上帝真恩寵我,我前面有的是康莊大道,愛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父親撥了一個基金給我,隨我花錢,你說,到埃及去住半年好不好?」
好好好。
「抑或是巴黎?上次我到狄奧屋去訂晚裝,他們說要輸半年才替我做,氣得我!我聽說嘉洛琳公主十天內就可以拿到衣裳,同他們抗議,說出父親的名字,他們才知道厲害。我又改變主意,轉到聖羅-屋去了,我一年穿衣服,起碼一百萬。」
這一連串名字,對牛彈琴說了也是白說,我一電概念都沒有。
「是不是太花費,你說呀。」
「年輕人,不要太奢靡。」
麥貞吐吐舌頭,「我不會節省,也無必要節省,我有購物狂,跟著爹爹到世界各國去開會,買東西買慣了。」
我問:「你可是在本市念中學?」
「當然不是,」她似寶石般的眼珠轉了轉,「誰耐煩在這裡讀書?我在瑞士念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