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朝宗渾渾噩噩回到了宿舍。
四人間的寢室,有一張床空著,那是盛韜的位置,現在新的室友還沒搬進來,也因為如此,殷明跟王遠博會將一些雜物堆積到書桌跟床鋪上,偶爾看過去的時候,會有一種盛韜這個人其實還沒離開的錯覺。
徐朝宗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彷彿變成了一尊雕塑。
殷明從洗手間出來,肩膀上搭著毛巾,見徐朝宗這般模樣,笑了聲,調侃道:“徐朝宗,你怎麼回事,是不是良心發現知道自己對不起韜哥,擱這面壁思過呢?”
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們也都能察覺到徐朝宗的變化。
現在的徐朝宗比起大一時,多了一股能讓他們接近甚至調侃的氣息。
大一時的徐朝宗也很獨,但他太忙了,就算交流很客氣禮貌,也總有揮之不去的疏離感,他們也只會把他當成普通同學。坦白說,現在的徐朝宗有很多令人討厭的點,比如總是無端地冷臉,像是誰欠了他五百萬沒還,比如很有心機地想去挖室友牆角,被戳穿後大言不慚、明目張膽得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很討厭。
讓人看了就想打他。
但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明顯的缺點,會讓人覺得他也不過如此。
他也沒那麼傲,也沒那麼強,不過也是普通的惡劣的人罷了。
徐朝宗眼皮都沒抬一下,顯然也沒將殷明這話放在心裡。
他永遠也不會否認盛韜是一個好人,但那又如何,並不妨礙他討厭甚至厭惡盛韜。只是他也必須得承認,盛韜給過孟聽雨快樂,即便不是全部的功勞,但至少,他讓她開心了。而這樣的快樂,他應該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給過她了,所以她在重生回來時,眉宇之間總是有著淡淡的漠然。
徐朝宗收回視線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沉靜地盯著他書桌上他列下來的計劃書。
他對事業有衝勁,依然野心勃勃,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浮現她不喜不悲地說“我已經放下了”的一幕,他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可能被麻痺太久了,可能他得到的東西太多了已經矇蔽了他的雙眼,所以他跟很多卑劣蠢鈍的男人一樣,在剛失去時並沒有太深的感受,可如今回憶起來,他真的能接受沒有她的人生嗎?
殷明沒再管他,洗漱後就直奔網咖。
王遠博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被徐朝宗嚇了一跳。
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闖進了什麼鬼屋或者靈堂。
徐朝宗渾身都被一股低迷情緒包裹著,王遠博本來是不想管的,但宿舍裡就他們兩個人,他又不可能真當徐朝宗是空氣。他甚至有種等下他進洗手間了,徐朝宗會流淚的預感。
王遠博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算了!就當日行一善吧!
他認命地來到徐朝宗身後,裝作不經意地問他:“要聊天嗎?”
徐朝宗緩緩扭過頭來,看向王遠博。
王遠博及時地提出交易,“有個bug幫我修復。”
徐朝宗看著王遠博,僵硬地點了下頭。
王遠博拖過自己的椅子,做好了傾聽的準備,誰知道徐朝宗只是目光沉沉的盯著一旁的垃圾桶。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快五分鐘後,王遠博都受不了了,主動引出話題,“我琢磨著你也就是感情上的事能問人了吧?”
像學業或者事業上,他覺得徐朝宗就算遇到了問題,也不會向他來求助。
而且徐朝宗明顯一副“蒼天啊我愛情死了我也不活了”的厭世模樣,除了愛情,應該也就沒什麼能讓他變成這樣了。
徐朝宗沉默。
這就是一種預設了。
王遠博試探著問,“還是孟聽雨啊?”
徐朝宗抬眸看他。
“也對,你現在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