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雨與他對視,眉頭舒展開來。
出乎她預料的是,秦渡竟然自己推開車門下來,手搭在車門上,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無論如何,這一舉動給足了面子,也誠意十足。
更何況,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嗎?
孟聽雨微微彎腰,進了車內。等她坐穩後,秦渡才跟著上來,關上門,他對司機吩咐道:“楊叔,送孟小姐去繁錦社。”
司機應下。
車輛再次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車剛開走,街道那頭有少年提著果茶奔跑而來,他氣喘吁吁地,在公交站臺搜尋一圈也沒找到喜歡的女孩的身影,神色落寞。
秦渡進退得宜、極有分寸,跟孟聽雨之間隔著一個位置。他今天身穿熨燙整齊的白襯衫,袖子捲了起來,露出精瘦的手肘,手腕上還是當日在書店碰面時佩戴的那隻江詩丹頓。
他跟孟聽雨都是極愛看書的人,不需要刻意找尋話題便能聊得興致盎然。
對於秦渡來說,這是很新奇的體驗。一個月不到,他就跟這位孟小姐遇到三次,一次在書店,一次在他家中,那麼第三次,便不需要再猶豫。
等車輛停在繁錦社的門口,秦渡依然意猶未盡。
男女之間交往,很多時候感覺都是互相的,孟聽雨也很久沒人這樣聊過了,而且她能感覺到,秦渡的確是真正地看書愛書,他們之間並不存在誰在刻意地迎合。
孟聽雨還記著工作,跟秦渡道別後,便要推門下車。
秦渡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
陽光穿過斑駁
的樹影灑在車內,他眉梢間都落下了一層光,他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語氣比起之前的溫和多了一絲篤定,“孟小姐,你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的聯絡方式嗎?”
幾分鐘後,孟聽雨下車。
秦渡也跟著下車,他佇立在車旁,微笑目送著她進去社裡。
走出幾步後,孟聽雨依然能感覺到那股視線跟隨著她,她沒再猶豫,回了頭,抿唇莞爾一笑,衝他又揮了揮手。
徐朝宗回了出租屋。
殷明跟王遠博都沒過來,今天休假。他打起精神來處理了幾個問題後也扛不住了,今天被姑媽帶著喝了幾杯長輩敬的酒,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沒再多堅持,洗了臉後回到主臥躺下沒一會兒就沉沉入睡。
可能是有所觸動,他竟然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回到了他跟她的那座莊園,那麼大那麼空的房子裡他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看到她。
他恐慌不已,宛如困獸。
直到低弱的一聲“我在這”,才將他從崩潰的邊緣拉拽回來。他著急地循著聲音四處找尋,終於在花園裡找到了她,但她變成了金色籠子裡的一隻鳥。
她衝他喊,“徐朝宗,你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他圍著籠子轉圈,有些疑惑,“那你要去哪裡?這不是我們的家嗎,你還想去哪裡?”
“我要飛出去。”她像是受了傷一樣無精打采地,“我再在這裡待著,我就要窒息了。”
“可是……我不想你走。”他遲疑著說,又勸她,“其實這裡挺好的,你看,這是我們的花園,我會種滿你喜歡的花,你別想著走好不好?”
“不要!徐朝宗你放我走吧,你以前不是說過嗎,無論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那我現在想飛出去,你放我走吧。”
他不想。
他跟她交換各種條件,試圖留住她。
要給她換更大更漂亮更精緻的籠子。
要在花園裡裝噴泉,讓她每天都能看到彩虹。
還要種滿名貴的花草,將這裡打造成最浪漫的花海。
她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