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在他臉色發生變化的時候，心裡就隱隱有了不安。
如今他將報告單甩給她，她已經心如死灰了。
不用看，上面肯定顯示的是「非父子關係」。
哈哈，老天爺，你終是再一次將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她一臉冷漠地看著戰司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報告被人動了手腳，我腹中懷的確實是你……」
不等她說完，戰司寒直接一腳踹在了她肚子上。
這殘忍的一幕，嚇得周圍的女傭紛紛尖叫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雲汐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她沒有再求饒，也沒有落淚，唇角始終勾著一抹笑，任由自己呈一道拋物線飛了出去，然後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疼，在蔓延著。
血，在流淌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一點一點剝離她的身體。
兩條生命啊。
兩個孩子啊。
就這麼死在了他們父親的腳下！！
雲汐如同一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愣愣地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
一片血色籠罩，她輕輕地笑出了聲，也笑出了淚。
她看到她的孩子們在向她道別，他們似乎在說「媽媽，我不怪你」。
明明那麼痛，小身體都被血染紅了，卻仍舊將最後的溫柔留給了她。
大滴大滴的血淚順著雲汐的眼角滾滾而落。
她沒有什麼能回應孩子的，只有這斑斑血淚告誡他們以後別再投生到她的肚子裡。
「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無能，保護不了你們，去天堂做天使吧，這地獄有你們姐姐一人遭罪就夠了。」
說著說著，雲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戰司寒就那麼站在原地，死死盯著她的腳下，看著光滑的地板上暈開一灘灘刺目的血跡。
他的腿，在輕輕地顫抖。
盛夫人怒道：「將她扔去雪地裡跪著，我女兒受了寒氣的侵蝕，沒道理讓她舒坦。」
第66章 此恨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室內的女傭沒一個聽她的命令。
大家都看著躺在血泊裡的雲汐，心裡生出了憐憫之心。
這個女人這幾年在戰家過得豬狗不如，斷腿，墮胎，什麼慘痛的事情她沒經歷過？
正因為她們看在眼裡，所以都不敢再傷害她。
盛夫人見她們都不動，豁地轉頭望向戰司寒，「我女兒被寒氣侵蝕，都咳血了，戰先生，你也認為她不該償還麼？」
戰司寒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自然該償，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將她扔去外面跪著。」
他如果不這麼做，盛夫人還是會將她送進監獄。
胎兒已經掉了，如果不去跪著，那她的孩子就白死了。
他這是為她著想。
不等傭人去抓她，雲汐緩緩支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看著地上蜿蜒的血漬，她緩緩伸出顫抖的手指去觸碰。
明明血已經冷了，可她卻感受到了一股灼燒感。
這麼一團模糊，也不知道哪裡是孩子的臉，哪裡是孩子的手。
「對不起，是媽媽的愚蠢害你們死得這麼慘，媽媽記住這個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呢喃完以後，她緩緩抬頭望向戰司寒，眼裡是濃到化不開的恨。
「戰司寒，我活著一天，就恨你一天，活著一年，就恨你一年，此恨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說完，她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所過之處，血跡斑斑。
戰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