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離開皇帝身邊已久,如今坐在季蕭未下首的是吳信然,早已先一步開了口,帶著叫人無可挑剔的笑容,說:“陛下進來身體可還好。”
季蕭未神色不耐:“尚好。”
吳信然似乎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態度,接著道:“臣近幾日已經同爹孃和少傅談過婚事,再過半年小瑾便到了及冠之年,是時候該將婚事提上日程。”
“你們自己做決定便好,無需過問朕的意見。”
吳信然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瞧著獵場中縛著雙眼、僅靠著聽聲辨位拉弓瞄準獵物的少年意有所指道:“臣聽聞陛下近來很是寵愛那前朝木家的孩子。”
“一個前朝遺留下來的玩物,如何用得上‘愛’字,”季蕭未似笑非笑,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撥弄指節上的玉戒,“不知信然可有仔細瞧過小槿兒的臉,是不是要比白瑾漂亮得多。”
話音剛落,獵場那頭俶然傳來,箭離弦而出劃破空氣的聲音,很快便錚地一聲釘到地上。
吳文林的驚呼跟著響起來,興奮道:“木朝生!是兔子!你真厲害!”
吳信然的臉色驟然變了,笑意散得乾乾淨淨。
季蕭未神色未變,淡笑道:“你瞧,倒真是叫人驚喜,世家的孩子們,能像他這樣在雙目失明下保持如此射藝的少之又少。”
他沒看吳信然,仍然瞧著遠處伸手從吳文林手中拿過兔子的少年,語氣涼薄:“只可惜,一個奴隸,就算本事再高,也不過要依靠皮囊依附於朕才能存活。”
吳信然緊緊盯著木朝生看了一會兒,半晌才轉開視線,應和季蕭未道:“陛下說得是。”
獵場中的少年們又吵鬧起來了,白梨不甘心被木朝生奪了風頭,正追著一隻野兔。
吳文林道:“他可真是跟屁蟲,你做什麼他便要做什麼,你獵了兔子,他便也開始追兔子了。”
木朝生看不見獵場中的情況,聞言抬臂蹭了蹭額上的汗珠,語氣略帶疑惑:“他在追兔子?”
說完他自己也聽到了白梨那頭的動靜,忽然起了壞心,取箭搭弓,瞬時便瞄準了白梨的獵物。
“喂木朝生,”吳文林拽拽他的手,“你可別惹了白二。”
“惹怒白二可就麻煩了,”吳信然笑道,“文林從前總喜歡與白二斗毆,每次都傷個不輕。”
季蕭未沒應聲,懨懨合了眼。
白瑾便是這時候上來的,怯生生道:“蕭未哥哥,信然哥哥。”
季蕭未仍未睜眼。
吳信然將人拉到自己身前來,輕聲問:“怎麼突然過來。”
白枝玉與白丹秋跟上來了,人一多白瑾又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閒來無事,想與你們說說話。”
“年歲已然不小,不能總是依賴在兄長們身前,”白丹秋是武將出身,生得冷豔,教養弟弟又很嚴厲,冷聲道,“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教你的規矩都忘了麼?”
白瑾知道長姐介意自己先前的稱呼,不敢真的忤逆姐姐的話,只是眼眶泛紅,淚珠在眼中打轉。
白丹秋蹙眉道:“哭什麼?不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