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中,諸天之外的道統之爭都消停了許多。
謝平涼嘆氣,道:“道主對人動情了啊。”
度昭大笑出聲,道:“這不是好事嗎?要是我家尊者這番也能對人動心就好了,享受一番男歡女愛,不失為一件趣事。”
碧溪冷聲道:“那我祝願你家尊者找到願意共享權勢的人。”
“你——”度昭說了一個字,又住嘴,他摸了摸鼻子,顯然想起是自己先說錯了話。
度昭那一道講求的是入世,親身參與世間事,以自身意志更改世界格局,倒逼天道順從他們,按著他們喜好制定規矩。
他們最在意的就是自身的權勢,那是他們更改世間事的底牌。
極情縱情都不可怕,第一眼就喜歡上人更是尋常,只要自身佔據絕對的主動權,不讓別人握有威脅自己地位的東西,那再怎麼喜歡都是可以的,再傷心無非是對月空嘆、悵惘一番罷了。
這卻和碧溪這一道截然相反,她們注重的是心中不能有偏向,因為是要以身合天道,進而促使世界完全順著自己的心意發展。
至於權勢,不過是外物,他們成為了天道,世界之中的權勢可以給任何人,不過是他們一念之間的事情。
他們的錨點是自身,有了偏向,那麼制定規則時就會使自己忍受一些不舒服,去讓偏向的事物或是人舒服,這樣就是在給別人打白工。
萬古光陰中,自己有再多的變化仍然是自己,仍然會接納自己。
但是偏向的事物或是人變化了,那麼就無法被接納,可是道韻裡面已經含了這個,後果就是輕則重傷,重則毀道。
這麼一想,聽起來是很恐怖,可是——
度昭:“我插手尊者的事情做什麼?你們在愁什麼啊,難道你們已經走的比道主更遠了?”
碧溪意識到自己被謝平涼帶偏了,他們循著道主的道路前進,現在杞人憂天,反過來擔心道主走錯了道,真是可笑。
碧溪自己就遊歷過無數小世界,每一次的感情是真的,但最終剩下的只有一點真我。
此時道主不是諸天之外的道主,只是萬千小世界中的桑姬,現在在哪裡抱著人哭都是有可能的。
她怎麼會愁這種事啊!
“謝平涼,道主遊歷諸界,走之前說了不允許人進入界中,你為什麼能看到界中下雪?”
謝平涼道:“我走的晚了一刻,所以見到了。”
碧溪道:“那還愁什麼,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你去閉關,等萬年再看。”
謝平涼嘆了口氣,“我推算到道主此關難過。”
碧溪翻了一個白眼,度昭也滿是無語。
諸天之外,謝平涼的推算是出了名的不準。
謝平涼更憂愁了,他算得準那就是道主要完,他算不準……他已經很認真在學了,為什麼還是不準啊??!!!
可見,謝平涼本人對此也是毫不擔心的,就是純粹在愁他那半吊子的推算。
系統空間。
桑姬無言地看著牆上的一幅畫卷,這是她親手繪製而成,一人身著帝王袞冕,長身而立,立在宣室殿前,鋒芒畢露,掃視天下。
小世界中濃烈的感情此時淺淡到唯剩下一絲,飄散在桑姬的身邊,卻不能滲入桑姬的靈魂。
桑姬取下畫,徐徐捲起,又制住那一縷情絲,將它化成了拇指大的藍田玉牡丹,掛在了畫軸上。
系統極有眼見地捧出一個畫筒,問道:“宿主,我會保管好的。”
系統意識到自己繫結了的宿主來歷不一般。
桑姬漠然道:“不用,過些日子放下了,它就該被銷燬了,不過之後除了我開口問,就不要讓我看見它了。”
等系統收好畫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