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大聽使喚。很明顯,教授是在強制自己忍受著什麼痛苦煎熬。果不其然,教授試了幾次,把右手換成左手。可是,用慣了幾十年的右手老兄,卻不讓左手老弟佔據那崇高無比的地位。教授使用左手就泥雕木塑,使用右手就龍飛鳳舞。
教授繪畫時真好像是軍人打仗。難怪,他的手也會火線負傷,疼痛得難以忍受。傅蘿苜心疼地想。傅蘿苜看著看著,於心不忍起來。她應該給教授做些什麼才好。
接著,教授站起來,走到畫架旁,又開始畫畫。這時,他沒有給傅蘿苜任何指令。他的臉部流露出一種夢幻般的表情。傅蘿苜偷看著他,可他完全不看她了。他整個地沉浸在他的藝術世界裡;他什麼也不看,他什麼也不想。傅蘿苜卻開始想象了,如果這位瘦削的教授也脫掉衣服,會是什麼樣子?傅蘿苜感到臉蛋逐漸紅起來,並且很快變成了火辣辣的。傅蘿苜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聽得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痴牙子!傻丫頭!
教授畫完,又用左手去捂右手,不!是抓!看得出他使出很大的勁頭來抓捏,捏得他把腰都彎了下來。教授牙關咬得緊緊的,臉上是一幅強忍痛苦的表情。於是,傅蘿苜待不住了,急急地披上衣服,走到教授身邊。她試探著把的雙手放到教授捏緊的兩手上。然後,傅蘿苜把雙手合攏,捧住教授那兩隻緊緊握住的手,一邊說:“教授,您怎麼啦?對了,您有腱鞘炎,是嗎?”
教授的眼睛抬起來看她,默默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說:“很多年了,治不好。”
傅蘿苜低頭看著那四隻緊握的手,輕輕地說:“我曉得許多畫家都有腱鞘炎,平常拿畫筆拿得太久,又不注意姿勢。教授,要不要我帶您到學校醫院去看看?”
“看過很多次了,不過是做什麼理療那一套,效果不大。”
教授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奇怪,科學這麼發達,這種病卻沒有特效藥!”
傅蘿苜馬上勸慰他說:“教授,我曉得。不過,做理療效果還是可以的。”
她感到教授的手握在她的雙手上,似乎通電流似的躥過一陣痙攣。教授吃力地講道:“也許吧。我沒有治好,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堅持下來的緣故吧。”
原來,教授那些輝煌的舉世矚目,都是在身體的極度痛苦之中畫出來的;教授那些卓絕的名揚四海,都是在神經的極度痛楚之中流出來的。
傅蘿苜眼睛突然一亮,說道:“教授,我家裡有一樣東西,我想起來了,肯定有效果!而且使用方便——我這就去跟您拿來。”
傅蘿苜說完,套上外衣,刷地就跑出門了。在門口,她回頭說了句:“教授,您等著,我馬上來!”就消失了那矯健的身影。
“這丫頭!怎麼也是這麼種不由分說的脾氣?”
喬恆棠想著,臉部緊緊跟隨,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然後,他坐下來,仍舊左手緊捏右手,眼睛端詳著自己剛才畫的畫。
畫面上是一位少女,半邊側著身子,背對看畫人站著。她手裡還拿著一張紙頭,看上去就是信紙,眼睛卻抬起來望著天空。她是從視窗望出去的,窗子上那竹簾子沒有捲起,風兒從窗外吹進來,把竹簾輕輕吹開了一道縫隙,少女的眼睛就從這道口子看出去,仰望天穹。少女穿著一件無袖連衣裙,從正面看得到她那寬寬的臀部,從側面看得到隆起突出的Ru房。這側面影象,乃是教授作畫的一個特殊角度。他喜歡畫側面。側面的豐隆,才是真正雄壯碩大的豐隆。教授看著,想著,自個兒在笑,仍舊左手緊捏右手……
不一會兒,傅蘿苜就風風火火跑進門來了。看得出,她是叫了一部計程車,飛快地跑了個來回。她手裡拿著一隻熱水袋,不過很小,外面是草綠色的卡其布包著,已經褪色磨損了。熱水袋疲疲塌塌,軟不拉嘰的,好像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