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開那輛車,卻多少能判斷出在那種速度下哪個角度受撞擊最輕受傷害最小。如果不是當時你推我一把,其實我的手都不會有事。所以,你不用謝我,我不是舍了命去救你,我只是自保。你也不用內疚,你沒欠我什麼。”
路倩咬牙:“周然,你少說句實話會死啊。”
“偶爾我還能說出一兩句實話,這也算是我能保留至今的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路倩憤然掛了電話。
下午兩點,周媽給曉維打電話:“曉維啊,我跟你爸打算回家了。……家裡的門撂下很久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們什麼也不缺……不用送我們,工作要緊。……知道知道,時速不會超過110,好好,90……”
同一時間,周爸也給周然打電話:“我跟你媽出來好幾天了,打算今天下午回家,跟你說一聲。”
剛進行完一場談判的周然有一點遲頓,第一句話問的居然是:“曉維知道嗎?”
“你媽剛才給她打過電話。”
“哦。”
“你不願聽我也要再說一次:工作重要,家也同樣重要。你應該每天早點回家。”
周然沉默片刻:“今天的太陽很刺眼。你們向西走,正迎著陽光。為什麼不明天上午再走?”
“你媽想家了。東西也都收拾好了。”
“那也不差一下午。我們一家今晚出去吃頓飯吧,上次媽不是說要去‘閤家酒樓’看看嗎?”
“你媽那個人,下定主意就不好改。”
“爸,明天再走吧。”
周爸聽到他那極少使用的一聲稱呼,突然心就軟了:“我再去勸勸你媽。”
十分鐘後,周然打電話給方助理:“給我在‘閤家’訂個房間,把今晚的應酬都推掉。”
“可是……”
“別說‘可是’。”
“可……是,我馬上訂。”
周然來電話的時候,曉維正在影印一疊資料。她歪著頭夾著手機,手裡也不閒著地整理著剛印好的紙。
“爸媽明天走。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周然說。
“哦。”
“你下班後我去接你。”
“啊?”
“閤家酒樓的停車位少,需要預訂。”
“嗯。”
“晚上見。”
“好。”
曉維把最後幾頁紙對齊,平靜地掛了電話。回到座位時,右手邊緣一陣刺痛,仔細一看,那裡竟被鋒利的紙劃出了一條口子。
曉維沒在意,繼續工作,直到她的手在檔案上印了一條細細的血線,才發覺那傷口有點深,又最是容易碰到髒東西的位置。
她去沖洗了一下,包上創可貼。傷口從小指開始,長長的一道,並列貼了三枚創可貼才把傷口蓋住。
曉維有點悶。她受傷的位置與周然幾乎一樣。莫非是她對周然的傷勢太缺少同情與關懷,所以遭到了報應?
晚餐無驚無喜。只除了那其他三人的眼光時不時把目光停在曉維手上。周媽的眼神憐憫,周爸的眼神迷惑,至於周然,他的眼神耐人尋味。曉維則很不自在。
回家後,周然罕見地坐在沙發上陪著父母看他極度不屑的娛樂節目。平時總是陪著公婆看這種節目的曉維卻道了個歉,到書房去加班了。她上午在印刷廠耽擱了過多的時間,結果別的工作沒做完。
曉維在電腦前與電子表格奮戰。幾百行資料,幾十頁表格,很複雜的篩選條件與計算公式。她以前沒做過,有些不得要領,找不到決竅,只能老老實實地一邊看著教材一邊用最基礎也最麻煩的方法計算。
周媽給曉維送水果茶時,曉維正因為計算量太大而抓頭髮。周媽看著她那本在重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