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得出這個輕蔑表情背後有其含意,”芮高德說,“所有的生者都死了,沒錯!那個女人——”他搖搖食指,“——現在掌握的證據足以送哈利·布魯克上斷頭臺!不是嗎?”他看著菲爾博士。
菲爾博士贊同地說:“咚咚,你也敲到黃金了。”
芮高德教授得意洋洋地繼續說:“公事包裡有用來增加重量的石頭,曾被布魯克穿在身上,卻是哈利的沾血雨衣。這些都是呈堂證供。都可以證明事情真相,”他停下來想著,“然而費伊並沒有拿此當做證據。”
“當然沒有,”芭芭拉說。
“為什麼你會說當然沒有,小姐?”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芭芭拉說,“她處於一種倦怠痛苦的狀態,她幾乎不再笑了?這些對她都沒有意義。她甚至沒有意願讓哈利知道他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個業餘的妓女。他,則是個偽君子,也意外成為殺人犯。就把這些當做是彼此的瑕疵,各自好自為之吧,這世界永遠沒有所謂的對與錯。我——我不想讓你們聽起來覺得很可笑,但是你們可以感覺得到,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
“所以我想,”芭芭拉繼續說,“她告訴了哈利。我猜她說自己不打算揭發他,除非她被警方逮捕。她會把公事包和裡面的東西藏在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保留著公事包!就是這隻!她保留了6年之久!她把它帶回了倫敦。她隨時都可以開啟公事包,只是從來沒有理由這麼做,直到……直到……”
芭芭拉的聲音低下去。她突然隱隱地害怕起來,像是懷疑自己的想像力是否已經把她帶到太遠的地方。菲爾博士睜大眼睛、噴著鼻息,興致勃勃地傾身聽她說。
“直到——”菲爾博士催著她,嗡嗡的聲音像是穿越地鐵隧道里的風。“你說得太好了!別停下來!費伊從來沒有理由開啟它,直到……?”
邁爾斯幾乎沒有在聽,有股恨意從喉頭升起梗住。
“所以哈利·布魯克這次又僥倖成功了?”邁爾斯說。
面對菲爾博士的芭芭拉忽然轉身:“你說什麼?”
“他父親想要保護他,”邁爾斯不齒地說,“就算當他彎身在將死的人面前,還可以裝腔作勢地問:‘爹地,是誰幹的?’現在我們知道,費伊·瑟彤也在試圖保護他。”
“冷靜一點,年輕人!冷靜!”
邁爾斯說:“哈利這輩子總是能僥倖成功。不管那是他走狗運或與生俱來的好運,我不想去猜。這傢伙應該早被送上斷頭臺的,要不就在惡魔島度此餘生。結果反倒是從來沒傷害過任何人的費伊·瑟彤替他背黑鍋……”他提高聲音。“我希望我6年前就認識哈利·布魯克這個人!我倒想親自找他算這筆賬!”
“這倒不難,”菲爾博士說。“你現在要親自跟他找他算賬嗎?”
突然一陣雷聲爆裂,斷續的餘音傳到屋頂上,震得房裡隆隆作響。坐在窗邊的菲爾博士被灑落的雨滴濺到,他手裡握著未點著的菸斗,表情怪異。
非爾博士忽然扯開嗓門。
“海德雷,你在外面嗎?”他大喊。
芭芭拉從門邊跳開,嚇了一下,摸索著站在床角。芮高德教授用法文咒罵著,這在一般有禮貌的社交場合不常見。
一陣挾雨勢而來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五斗櫃上的吊燈搖晃,關上的門外走廊下傳來鈍重的腳步聲。門把輕輕一扭就開了,但仍有幾隻手狂亂地與之搏鬥。門豁然大開,彈到牆上。三個人東倒西歪擰扭成一團衝進來,踢到錫盒,差點站不穩腳步。
一邊站著海德雷,抓著一個人的手腕,另一邊是一個制服警員。中間是……
“芮高德教授,”菲爾博士用明朗的聲音說,“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