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書信,是在外抗金的宗室趙九寫來的,說是接獲訊息,金軍即將押送二帝北撤,邀他一起出兵,進攻劉家寺,救回二帝和一眾皇室宗親。雖然金軍半月前就放出風聲說已經押解,但只是為瓦解宋軍戰鬥力,這一次,顯然是真的要押走了。二帝被押走是非同小可,除了被擄掠的大批財物和整個宗室,更標誌著國家的滅亡。
老將宗澤立刻道:“宗澤願意領軍,立即和虜人決一死戰。”
汪伯顏立即反駁:“萬萬不可。以我區區幾萬軍力應戰虜人百萬大軍,正中了他們的奸計。”
第十九章 秦大王投軍(4)
黃潛善也立刻道:“以弱師強攻金人大軍,是以卵擊石,萬萬不可。”
花溶本已經告訴過九王爺金軍其實只得八萬人馬,並非吹噓的百萬,以為他必然率軍救援劉家寺,卻聽他緩緩道:“父母兄弟蒙難,不得不救,本王唯求洗雪積憤。”
汪伯顏又道:“主上的安危,便是社稷的安危,天下的安危,不可草率行事。”
他揮揮手:“諸位不必再爭,宗老將軍立刻率軍一萬做前鋒。本王再募兵馬,從後增援。”
應天有六萬人馬,宗澤以為至少會分給自己三分之一,沒想到才一萬,他氣得臉色發白,只應一聲,就領命而走。
花溶也很意外,只看著九王爺,見他正和汪伯顏等在商議,聽了半晌,總算略略有些明白,眾人是已經認定他即將“即位大統”所以,決不能再去冒任何風險。好在九王爺說要募集兵馬增援,心裡也就抱了一絲期待。
她回到校場上時,天色已近傍晚。
操練計程車兵們已經收隊,匆匆去食堂吃飯。
花溶無情無緒地在一塊大石邊坐下,見三月的樹木一片新綠,天色轉暖,原是春天早來了。可這個春天,帶給宋國的,到底會是什麼呢?
一片圍牆隔開,裡面是九王爺的寢宮,她想,是不是九王爺隔絕在裡面太久了,看不到外面的春色了?
嶽鵬舉不在,她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她呆呆坐一會兒,忽然回頭,見秦大王站在自己身邊,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她怒道:“你幹什麼?”
秦大王不以為然地在她身邊坐下:“丫頭,你發什麼呆?”
“沒事。”
他壓低聲音:“丫頭,聽說兩個昏君已經被押解金國邊境了,宋國要滅亡了,你快隨我離開這裡。”
“誰說的?宗將軍已經率人馬去營救了,何況,九王爺也在募集兵馬,隨後增援。以哀軍之師,也不是不能和金軍一戰。金軍並非吹噓的百萬,只有八萬……”
秦大王冷笑一聲:“你以為老子沒瞧見?宗老將軍只率了一萬人馬離開。那個鳥王爺是做做樣子,派他去做炮灰送死的,鳥皇帝才不會去救他老子呢。”
“你少胡說。”
“老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兩個昏君一完蛋,如今就剩下鳥王爺一個皇室嫡系,他不做皇帝誰做?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換了老子,也不去救的。”
“可是,那些是他的父母兄弟,還有他的妻子兒女……他,想必是因為軍力不夠。”
“丫頭,你不瞭解人心,跟做皇帝比起來,父母兄弟算什麼?他要做皇帝,他老子就必須死。我看,他心裡是巴不得他父兄早點完蛋。”
花溶霍地站起來,氣咻咻地走了。
秦大王啐一口,自言自語道,這丫頭,還相信那鳥王爺呢,以前瞧著挺聰明的,現在怎麼就變得這麼笨呢。
花溶並不是笨,她對秦大王的話雖然憤怒,但內心裡也是隱隱相信的。著意觀察,一連數日,九王爺果無發兵訊息。在她的記憶裡停留的,一直是多年那個救自己的英明仁厚王爺,可是,如今想來,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