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冒險了。
徐沛是鮮明反對新浦現在就搞大煉化的,宋系內部想看這邊好戲的人大有人在,要是新浦煉化再先上車後補票,拿不到批文就先動工,萬一給國家計委當成出頭鳥打,他求爺爺告奶奶都找不到門路。
現在只能說,透過各種渠道去疏通關係,讓籌備工作能推動下去。
“對了,要照普通官員來說,梅溪、新浦這幾年取得經濟建設成就,就已經相當耀眼了,”姚榮華笑著問道,“沈淮,你倒是有一種更急迫的心情在做事。要不是我一直都在關注這邊,僅僅看報告的話,也會認為新浦、梅溪的投資過熱,會有脫軌之虞。所以總行那邊收縮這邊的放貸規模,進行風險控制,我也沒有辦法替你們辯解……”
“……”沈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各項資料陸續出臺了,東華九六年國內生產總值達到四百億,三年翻了一番還多,這個速度不可謂不快。但要算人均的話,東華人均gdp九六年也就堪堪追上全國人均五千八百元的水平。再就全國範圍來說,改革開改有十八年了,經濟總量增漲了近二十倍,這樣的成就不可謂不大。不過,就是增漲了近二十倍的經濟總量,仍然只有美國的十分之一,日本的七分之一多些……”
沈淮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梅鋼剛出臺了一項規定,就是限制員工的加班時間,控制員工一週工作不能六十小時。我跟外方的管理人員談這個,他們覺得很不思議。倫敦、伯明翰的工人,都在爭取更少的工作時間,一週工作三十五個小時都嫌多,中國的工人怎麼會這樣?他們不理解的是,中國人實在是窮怕了。雖然有個別人覺得,張嘴待哺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明白:差距這麼大,不拼命幹活,能怎麼樣?”
“窮怕了?”姚榮華聽到這個詞從沈淮嘴裡說出來,忍不住搖頭而笑,細想沈淮的童年不是那麼幸運,但從少年時期開始,絕對跟這個詞沾不上半點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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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出來,沈淮也與熊文斌告辭,與陳兵回霞浦去。
陳兵雖然早就離開霞浦工作,妻兒也到市裡工作、讀書,但他的老家在霞浦,老爹、老孃以及兄弟姊妹都在霞浦,他偶爾也會回老家去住一兩晚。
在車上,沈淮跟陳兵談及靖海公路的改擴建問題:“靖海公路改建高等級公路,才有加速發展沿海產業帶的可能啊……”
建沿江快速道,提的是沿江產業帶的概念,重點發展建設梅溪新區跟西陂閘產業園區。
這對東華市來說,顯然是一條相對單薄的橫向線列,主要經濟發展只能輻射到唐閘區跟西城區兩塊,缺乏縱深。
沈淮與熊文斌等人現在提沿海產業帶,是想以新浦港為龍頭,沿淮海灣往北面的新津、灶塘兩縣輻射,加強東華經濟發展的縱深。
不過產業帶要發展起來,是需要大量基礎建設進行支撐的。
沿江產業帶一方面是沿渚江北岸加快港口建設,同時沿江快速道、梅浦公路建成,徐東鐵路東延線也開始施工,差不多把東華橫向的交通框架拉了出來。
不過說到縱向交通,就薄弱太多了。
目前興工建設的還只有霞浦縣段的海防公路,路寬設計也只有十四米,遠不足以支撐縱向交通幹網。
此前靖海公路是連線灶塘、新津、霞浦三縣的交通主幹道,此時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
而大型深水海港的投資規模更大,也根本不是新津、灶塘此時所能承擔;所謂的沿海鐵路,還只能做遠景規劃。
聽沈淮提及要修靖海公路,陳兵唯有苦笑以對,只說了一個字:“錢。”
沿江快速道,十公里不到,花了兩億;梅浦公路四十公里,花了四億——靖海公路要改建高等級公路,九十公里,沒有十個億拿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