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還想是不是南浦散人又留下書信,請霜姨轉交給他,這事之前也有過幾回,他那位散人師尊常雲遊四海,遇上江湖事,要弟子去辦,總很不負責任地寫寫信,然後把燙手山芋丟到弟子手裡。有一回竟是請霜姨代為轉交他寫下的武功秘訣和秘笈,要餘皂秋自個兒先練,能悟多少是多少。
她還在為餘皂秋的匆匆來、匆匆去苦惱,怪的是,隔天一早,“飛霞樓”內練劍陣的三十六位姐妹竟一塊兒出門,共乘五艘船往北川而行,幾位拳腳功夫還不錯的姐妹亦隨行,蕊姐便在其中。
明擺著,他這是夥同樓中眾家姐妹要去大幹一場!
她花三腦子竟然鈍到如此程度?最後才弄明白!
頭痛,頭好痛啊!沒跟上,真恨!
她滾了一圈,趴著,悶聲道:“時機到了,我就上,我在等時機嘛!再有,就算一大堆男人願意舔大姐的腳,那些男人也得先過大姐夫那一關,誰不怕死,誰就來舔……噢!”她腦袋瓜被狠敲一記爆慄。
“敢拿你大姐夫壓我?不要命!”花奪美氣勢驚人,硬是把懶在地上的人兒扳正,跨坐在花詠夜腰上。
她捏捏妹子的下巴,又不重不輕地拍了一小巴掌。“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發哪門子悶,人家瞞著你,不讓你跟,不就想讓你好好養傷嗎?”
“人家傷都合口了,養什麼養嘛?”花詠夜大膽回話。
花奪美哼笑,柳眉飛挑,兩手齊往她身上招呼,拉她腰帶、扯她衣衫,都快把她上身剝得光溜溜。
瞧見花詠夜左ru上方、肩胛下緣的那道刀傷,復原狀況極佳,口子雖深,幸得沒傷到筋骨與臟腑,但……就是礙眼。
“傷合口了又怎樣?白嫩嫩雪肌上多道疤,醜成這樣你還不好好養?”花奪美伸出玉指戳她額頭。“從今天起,給我乖乖用‘玉香百合膏’,按三餐抹,要天天抹、日日搽,抹到疤痕不見為止,聽到沒?”
“唔……”裝聾。
花奪美根本是恨鐵不成鋼,微惱地又戳她一下。“你啊,笨死了!在這邊發悶,有啥屁用?你生氣給自個兒瞧,心裡不痛快,他會來理你嗎?要發火也要當著對方的面,這火發得才值得!”
“咦?”花詠夜的眼珠子溜了溜。
由於午後有位在江湖上頗有聲望的人物上門“求診”,所以花奪美說完話便先行離開了,與十二金釵在花廳和貴客相談,安排“就診”日期。
等正事處理過,可以回樓上香閨略作休息時,樓主擰眉心想,那條“小蛇”茶不思、飯不想,不知是否仍要死不活地賴在地上?
她足跟一踅,回到後院。
被天光映得發亮的慄木地板上,“蛇”溜走了,卻留下一張紙,寫著大大幾個字——
花三找人發火去。
分別給大姐和霜姨留了紙條後,花詠夜走水路,一路往北。
這條北川水路,她跟著楊姑和小船隊走過無數趟,已是識途老馬,需要推敲的僅是餘皂秋和其他人可能停泊之處。這一點倒不難,她尚記得之前尋到蕊姐、被河寇追殺的那處河段,那群臭傢伙這幾日就算移動了,多少也要留下蛛絲馬跡,她如是想,餘皂秋定也推想過。
鎖定方向,船行不出兩日,便見不少北行的貨船、篷船紛紛泊岸,擠得江邊滿滿船隻,一打聽,才知前頭不遠處的一條小支流交會處出事了,說是有人追探到這一帶河寇的老窩,雙方打得正凶。
花詠夜趕到時,“飛霞樓”五隻中型船連成一線阻在主、支流交會口。
她驀地明白了,明白餘皂秋為何需要“飛霞樓”的劍陣。
劍陣是從原初的十二人,變化成二十四劍陣,後又演化到三十六劍陣、七十二劍陣,以防守為主,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