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的的衣袖下面的手裡握著的荷包正是瀾心押在混沌鋪子裡的荷包。他擔心因為荷包的事情讓她閨譽受損,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去了一兩碎銀,把荷包贖了出來。拿著荷包走出鋪子時他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她,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經常晚上偷偷地溜出容府,就是想著或許恰巧可以遇到她,可是一次也沒有遇到過。直到三月三那天,看到她站在花園的榕樹下,心裡一陣狂喜。甚至忘記了還在外面,起身向她走去。
一陣清風拂過,一個寶藍色的男袍的衣角隨風飄起。他知道那個衣角的主人,他的表弟容今天就穿著寶藍色的衣服。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整個人如墜冰窟。呆呆地望著前面那個俏麗的背影,忘記把抬起的腳放下,甚至忘記了呼吸。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看著陸震東這樣,阿生嚇壞了,把他扶到了輪椅上,驚慌地喊道,“少爺,您的臉色怎麼這樣白啊?少爺,您可不要嚇我呀!”
第三十五章
“表哥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蒼白?”阿生的喊聲驚動了樹下說話的容,他趕過來擔憂地問道。
陸震東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跟在容身後的瀾心,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包含了委屈和怨懟。
瀾心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不知覺地蹙著眉頭,下意識地往容的身邊靠了靠。
容見陸震東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的身後。轉身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著側身把瀾心讓了出來,介紹道:“表哥,這是周姑娘。這是表哥,表哥身體不好,一直在竹院靜養,所以你以前來沒有看到過他。”
瀾心屈膝行禮,微笑著和容說道:“既然你這裡有事,我就去容伯母的院子了。時辰也不早了,和伯母道別後就回去了。”
“嗯,好的。”容輕聲答應。
瀾心笑著衝容點頭,又朝著陸震東一禮,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陸震東心中憤恨不已:她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沒有解釋,沒有歉意,甚至來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她怎麼可以這樣?!他不甘心,他想叫住她,想要質問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可是嗓子裡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無論怎麼用力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用力地揉搓著衣袖下面的荷包,以此來發現心中的憤懣。
蘇伯看著被眾人抬回來的臉色蒼白的陸震東,嚇得手腳冰涼,一口氣卡在了嗓子裡,差點就沒有撥出來。眾人忙卻不亂地把人抬到了床上,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的,一陣忙碌。
“蘇伯,你看荷包就要被少爺抓爛了。”正在用溫熱的帕子替陸震東擦手的阿生說道。
聽到了“荷包”兩個字,陸震東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恢復了焦距。看著眼睛紅腫的阿生,看著一臉擔憂的蘇伯,看著手中被自己抓得皺成一團的荷包,心裡一陣失落。
蘇伯看到少爺回過神來了,心中一喜。只是臉上的表情鬆了一半,看到他家少爺那失神的樣子,臉又繃起來了。把一臉懵懂的阿生推到了門外,自己親自帶上了門。
陸震東坐起身來,把手裡的荷包攤到了腿上,看著皺得不成樣子的荷包,心裡一陣後悔。用手小心翼翼地把褶皺的地方扯平,腦海裡回放著瀾心離開是的背影,心裡慶幸:幸好自己當時沒有叫住她。叫住她了,除了有損她的閨譽又能問她什麼呢?她和表弟早就定親了,那個時候父母還沒有出事,當時娘看著姑姑的信,還高興地想著要打一套頭面做見面禮。更何況,他那天戴著面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惆悵,是呀,她根本就不認識他,或許也不記得那天的事情了吧?!想到這裡,陸震東只覺的心裡一陣難以言喻的疼。越是疼,他越要去想他們一起發生的事情,越是去想,便發現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