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給他喝酒啦!”邰名秀假裝生氣,要把酒給收走。
“誰說我不能喝,我難道還會喝輸這小子嗎?我在當兵時,他連個影子都還沒有呢!阿好,拿杯子來。”老邰吆喝著。
阿好趕緊拿了三個玻璃杯,因為她自己也很愛喝。
兩杯酒下肚,老邰看蔣辰才愈看愈滿意。
老邰講起過去輝煌的戰事,是口沫橫飛、神情激動;蔣辰靜靜聽著,一臉津津有味,偶爾還問了許多關於前線的事情。
“老邰,你這當兵的事已經老掉牙了,不要再說了。”阿好阻止著那些已經重複八百次的故事。
“伯母,我可是第一次聽,正聽到精采處,伯父,你快說,後來你肚子裡的子彈……”蔣辰完全的融入了八年抗戰及後來隨著戰事的顛沛流離生活。
老邰平常只要提起當年勇,名群就藉機落跑,就算名秀會乖乖的聽他說話,也無法跟他談兵力、論武器,更別提阿好常常給他白眼看。
今天的老邰可算是遇到知音人,一說就不可收拾,連說了三個小時還意猶未盡。
最後在蔣辰陪老邰喝完了兩瓶高粱酒之後,老邰終於同意搬進新公寓,而蔣辰今天最主要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夜色已經很深很黑,邰名秀陪著蔣辰走出狹小的巷弄,月光拉長兩人相依偎的身影。
“謝謝你。”邰名秀說。
“謝什麼?幫你說服伯父搬家嗎?”
“以你的身分、地位,沒有嫌棄我們那個破舊的家,還肯陪我爸爸喝酒、聊天,我當然要謝謝你。”雖然喝酒是她獻計的,但還是得他的全力配合。
“身分、地位算什麼?能活得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吧?”他的腳下踉艙了一下,往她身上跌了過去。
“你喝醉了嗎?”她急急抱住他。
“嗯,沒想到高粱酒的後勁這麼強,還是我的酒力變不好了?我記得我以前可是海量。”前一刻,他說話還有條有理的;後一刻,他已經顯得搖搖欲墜。
“你可千萬別倒下去,我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她勉強扶著他,在走出眷村之後,揮手攔下計程車。
他的公寓她已經來過了好幾次,所以她熟門熟路的帶他回家上樓。
他一個彎身嘔吐的動作,讓她急急忙忙地將他扶往浴室裡,在他吐出了一堆黃澄澄的液體之後,才對她苦笑了一下。
“真是糟糕,小妹,我好像惹麻煩了。”
她也跟著笑。“你這個還算小麻煩。”
“那等下我有大麻煩,你一定要幫我。”
“什麼?”
“我全身都是酒味,你聞了一定難受,我想洗澡,你可以幫我拿衣服嗎?萬—我不小心睡著,你一定要把我拖出浴室。”他的眼睛幾乎要閉上了,他可是用旺盛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撐。
“好。”她將馬桶蓋蓋上,讓他坐在馬桶蓋上。“你小心點,我去拿衣服了。”
她快速將他的內衣褲拿到浴室裡,才來到房間等他。
沒有發生他在浴室睡著的窘況,可是他卻是一走出浴室,就直挺挺的倒到了床上。
她坐在床邊,時間像是回到他生病時的那段日子,她看著他的睡顏,他真的長得好好看,讓她愈看愈沉迷。
她不是沒懷疑過,他是為了報恩才喜歡她,當某一天,他報恩的心情已經轉淡時,他一定會選擇離開她。
只要能跟他走上這麼一段,她永遠都不後悔,除非他開口不要她,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個男人的。
想著、想著,她不敵睡意,竟趴在床邊睡著了。
清晨,天亮了,酒醉的蔣辰清醒過來,他一張開雙眼就看見趴在床沿睡著的她,而自己的手還被她緊緊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