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得主子麼?”馬車格窗刷地一聲開啟了,露出一張臉,齊粟娘卻認得是索額圖,立時站了起來,便想躲遠些,免得遭了池魚之災,心裡暗暗琢磨:“高士奇,是不是那個將明珠彈駭下臺的……”
待得齊強晚上回家,聽得齊粟娘說起這段,頓時笑了,道:“這一位已是受了幾年氣,怕是要發作了。”轉頭回了皇子府,齊粟娘想了半天,也不知齊強說的是索額圖還是高士奇。
過得幾日,還未出元宵十五,齊強卻收拾東西,要去南邊,把齊粟娘託帶的東西一齊取了,叮囑齊粟娘小心門戶,便策馬而去。
齊強平日裡在皇子府裡的常差,時不時便和齊粟娘說上一些,這回卻是一點訊息未露,齊粟娘知曉是大差事,雖是擔心,也只得等待。
齊強走後,她足不出戶,便是當初在江寧去看秦淮河的興致都沒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她可以拋開一切,但陳演、齊強卻在此漸漸根深,不論是福是災,她欠著陳娘子,欠著齊氏夫妻,總要看著陳演、齊強娶妻生子,才能為自個兒尋條出路。至於她與陳演,齊粟娘撫摸著枕箱裡十三封信,他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她便沒有辜負陳娘子所託……
立嫡立長?齊粟娘在漆黑的夜裡,瞪著床帳頂,無數次痛恨那一片模糊空白,她知道站錯隊的後果,卻實在想不出康熙之後,乾隆之前到底是誰,她知道年號中帶著一個“正”字,卻不知道他是太子還是大阿哥。
無論如何,陳演因著永定河修堤之事,已被太子視為大阿哥一黨,齊強雖是被迫,卻越陷越深,十四阿哥性情直爽義氣,喜好兵事,向來與隨皇帝三次征討噶爾丹的大阿哥交好,與八爺也是情份頗深。
已經是長子黨了,齊粟娘無聲苦笑,安慰自個兒,索額圖已被削了實權,太子——齊粟娘想起暢春園的那個盛夏午後,默默祈禱:老天,讓大阿哥當皇上吧。
這般想著,齊粟娘直到快天明時才閤眼,沒睡多久卻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齊姑娘,齊姑娘!”齊粟娘一驚,從床上坐起,披上外衣,立在房門口叫道:“哪一位?”
門外之人似是鬆了口氣,“齊姑娘,奴婢是府裡的婢女雙虹,秦大管事讓我來請您過去。”
高郵卷 第二十三章 九皇子府的雙虹(下)小修
齊粟娘聽著秦道然請她過皇子府裡去,頓時一驚,面色一冷,對門外道:“雙虹姐姐,煩你回去和大管家說,哥哥臨走前叫我看家閉戶,恕我不能出門。”她既不是九爺府裡的奴才,大是不耐去找主子侍候,更何況是這個下春藥的秦道然。
那雙虹聲音急切,“姑娘,今日原是大格格的洗三,方才九爺上了火,動了怒,攆了五房外頭支應的奴才出去,已是亂了。大管事分不開身,二管事不在,大管家說,姑娘是皇太后跟前的人,最知道規矩,請姑娘看在二管家份上,圓了府裡的體面。”
齊粟娘知曉齊強在府裡是專管外宅迎來送往之事,手下除了一位副管事,還有二十房的奴才,去了五房,倒確是支應不開,但她既不是九爺府的奴才,就算洗三禮只請近親,卻犯不著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到外頭去支應。
雙虹說話間已是帶了哭音,“姑娘,你要是不去,奴婢實是沒法子向大管家交差,求姑娘體恤奴婢。”
齊粟娘聽得哭聲,記起這雙虹的樣子,原是妾室完顏氏的陪嫁丫頭,不過十四五歲,也有幾份姿色,這回完顏夫人有身子,為了固寵,讓她侍候了九爺幾晚——齊素娘皺了皺眉,壓了壓心裡頭的翻騰,把上衣穿好,過去開了門。
她看著胸前抱著一隻包袱,小臉尤帶淚珠的雙虹,柔聲道:“宜妃娘娘不是打發了宮裡的嬤嬤來麼?外宅副管事德隆呢?”
雙虹抹了抹眼淚,道:“回姑娘的話,就是因為瓜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