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是不會開腔唱的……”
過得幾日便是正月十五日元宵節,天津衛正中鼓樓大街上,掛滿了彩燈。從東邊的河道衙門,到南邊的天津河間兵備道衙門,都有彩燈挑了出來。又因著有走百病的風俗,不論貧家富室貧,婦人閨女多是出了門,在沿街的燈火照耀下,漫步而走,為家人驅除百病,為來年祈福。
齊粟娘從查府裡應酬回來,已是覺著有些勞累,便打發了比兒、枝兒、理兒三人到天津大街上去看花燈,走百病,自個兒留在府裡把呈給皇太后作壽禮的竹品細細整理了一番,尋了特意備好的壽字紋碧玉匣放好。
天津城裡的煙爆繡連連響著,傳進了後宅。
到得二更天,幾個丫頭才滿意足回來了,各人手裡都提了一盞花燈。比兒把玩著手上的漕河富貴燈,面色開朗了些,笑著道:“奶奶,有個好事兒奶奶聽了必是高興。奶奶猜,奴婢今兒走百病時看見誰了?”
齊粟娘笑:“大清朝的婦道人家,每年裡名正言順上街耍玩的時日只有元宵節走百病,街上那麼些人,我怎麼知道你看到誰了?莫不是漕宋家的道升姨奶奶?或是幹舅舅訂了親的查小姐?我開先在那府裡時,她也是說著要出去走百病的。”
枝兒、理兒一聽說到查小姐,都笑了出,比兒亦笑道:“奴婢要和奶奶說的不是婦人。不過倒也確是看著了查小姐,奴婢要不是認得查府裡的下人,愣還沒有把查小姐認出來。上回插釵時沒上妝,她和奶奶生得有幾分像。今日喜慶,查小姐上了妝,打扮得好生富麗,奴婢竟是一時沒認出來。”頓了頓,“奴婢今兒在鼓樓南街兵備道衙門前見著德隆了。”
齊粟娘吃了一驚,“竟是他?他這時節是應該在京城麼?”
“雖是著漕河冰封,奶奶怕誤了大爺回去過年,讓他直接從山東漕幫回京城去了,沒見著面。但奴婢看著,大爺多半還是聽了勸,回了京城就把德隆家的攆走了。否則,沒道理德隆會從長沙的兩湖牙行到天津來,便是回家過年,也沒得來這裡的理。”
齊粟娘連連點頭,喜笑道:“應是如此,應是如此。攆了就好,攆了就好。我原聽哥哥說德隆和直隸衙門裡有些交情,想是在京城住不下去方搬到了天津。可見著了德隆媳婦?”
比兒搖了搖頭,“街上人多,擠來擠去的,轉眼兒便不見了人影。奶奶放心,德隆既是走了,哪裡又會單留著他媳婦的?”
齊粟娘心中歡喜,“等你爺巡黃河回來了,咱們就去京城一趟。看看哥哥嫂子,給十四爺請安,順道到通州探探乾孃——”微微皺了眉,“彩雲這胎兒懷得讓我不安,這都眼看著快滿足月了,還沒見著動靜。再拖幾天,外頭怕傳得不好聽,這倒也罷了,我只怕傷了彩雲的身子,孩子也——”
比兒安慰道:“就是這一陣兒了,雖說是十月懷胎,晚上幾天也是尋常。說不定一到京城奶奶就能抱齊家長孫。”
齊粟娘笑得合不攏嘴,“只要平平安安生下來,便是個好孩子。待得長壯實了些,讓哥哥嫂子帶著,一塊兒回老家祭拜爹孃。待得嫂子、月鉤兒也懷上了,高郵齊家就越發興旺。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將來還有曾孫子、重孫子、灰孫子……個個都姓齊……有一個一定要取名叫……叫齊虎……”
比兒和枝兒紛紛笑著勸慰,正說話間,外頭雲板敲響,枝兒連忙走了出去。過了半會捧了禮盒回來,臉上帶笑,對齊粟娘道:“奶奶,是漕宋府裡的翁公子送了禮過來。”說話間,偷偷瞅著比兒。
齊粟娘讓枝兒開了禮盒,一盒是時下的吃食。另一盒竟是一把新弦子琴。
齊粟娘暗暗咋舌,不知翁白怎麼打聽到的訊息,知曉比兒會彈弦子琴,巴巴兒就送了一個過來。
她想了想,正要開腔和比兒說話,卻見著她站在一邊,默默不語